,如果他敢笑的话,余就把他的脑袋按进玛那之流,让他溺死在里面。”

“抱歉。”她低声道,“如果你在清理完坍塌点之后折返的话,也许还有可能……”

“还有可能什么?回到地面上当乌鲁克王的狗?那还是在这里背你比较好。”阿伽笑了起来,“余不告诉别人你曾经像小姑娘一样被余背着,你不告诉别人余长了鸭子的蹼,这样我们彼此都拥有了对方的秘密,听起来不赖吧?”

缇克曼努叹了口气,没有再拒绝,用手环住对方的肩膀,这是她第一次——至少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没有过——被别人背着走,这个动作对她而言充满了陌生。

“乌鲁克王没有背过宰相大人吗?”阿伽问道,他的左脚似乎有点坡,缇克曼努感觉自己在左右摇晃,不过总体还勉强称得上平稳。

“没有。”她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过我背过卢伽尔……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是吗?”阿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雀跃,“宰相大人背过乌鲁克王,而余背过宰相大人——哼哼,看来这一局是余的大胜利。”

缇克曼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其实您不用强撑着。”

“别担心,余还很有余裕呢。”

“我是指,您不必刻意活跃气氛。”她说,“我能明白,有时候仅仅是活着就已经让人很累了,所以只要能继续前行即可……即使是死气沉沉地前行。 ”

阿伽倏地陷入了沉默,和恩奇都那小鹿般轻盈的步伐不同,狼奔走时会卷起尘浪,使水面掀起褶皱,整个甬道都回荡着他走过玛那之流时水花飞溅的响声。

半晌,阿伽才开口:“宰相大人。”

“请说。”

“你能够像叫乌鲁克王一样,叫余卢伽尔吗?”

“……请容我拒绝。”

“真无情呐。”阿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一阵风吹过了细长的铜管,又像是冬天落进水里后瑟瑟发抖的小狗会发出的声音,“真好啊,乌鲁克王……余倒没有很想被别人背着走来走去,但偶尔能体验一下好像也不错。”

“如果您要求仆从这么做,我想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不行哦。”他纠正道,“因为优秀的君王是不能这么做的。”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优秀的君王。”

“哈哈,那得是很幸福的君王才会有的待遇——一个战胜国的君王,就像之前你说的那样。”阿伽说,“而不是一个表面上依然强大,内里却已经日渐衰弱的国家,先王什至还做过敌国的俘虏,被敌国的王剥下了盔甲和衣服,剃掉了头发和眉毛,像一只待宰的家畜那样毫无尊严地被关在牢笼里,游街示众……这样的国家,是不能允许君王活得很幸福的。”

她垂下眼:“我很少见到一国之君会厌弃自己的国家。”

“哈,还不到那种程度。”阿伽回答,“只是也没什么感情。基什以自己的国力供养余长大成人,余履行作为王的责任统治国家,让国家更加繁荣昌盛。这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没有谁亏欠了谁……硬要说的话,大概算是有点自豪感吧,余自认为把国家管理得很不错,不过那点微末的情感,可能还比不上余对自己建筑才能的认可。”

说罢,他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比上一次沉默更长,缇克曼努安静地等待着,最后等来了他的一声叹息。

“听说人老了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回忆过去。”他说,“没想到余不但长出了鸭蹼,还开始像个老头一样,喜欢对以前的事絮絮叨叨了……相比之下,宰相好像就没什么故事想说。”

“我已经习惯了在更年轻的一代身上看到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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