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感慨道:“飞鸟,你真的……哈,唉,哈哈哈哈……”
“所以,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早见飞鸟对待自己的朋友一直都很心软,因为过于在乎所以足够心软,面对这个和幼驯染一模一样的工藤新一,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劝阻的话。
这个世界与他无关,但是没办法就这么什么都不做。
“飞鸟,你说人性的光辉是什么?”
“不知道,这种古往今来无数哲学家都想不清楚的命题,一个未成年怎么可能想的出来。”他想提醒对方,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工藤新一将双手背在脑后,轻声问道:“你想阻止我吗?”
“嗯,的确想。”
“在个体中,疯狂是一种罕见事物,但是在团体、党团、人群、时代中,它是惯例。或许,类似的疯狂,偏执狂的疯狂,唯有放大或凸现的时候,才会如此触目惊心,犹如人类的噩梦。”他盯着黑色夜空里缓慢移动的云彩,自顾自地说了一大串话。
这是《善恶的彼岸》里的台词。
早见飞鸟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尼采的《善恶的彼岸》里也有这么一句话,所谓高贵的灵魂,即对自己怀有敬畏之心。”
“我知道这是错误的,但是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办法吗?”
“随便你,只是谁都没资格去审判别人。”
他摇摇头,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不,我也不想做裁判,只是给别人一些机会罢了,最终的选择哪里是我能判断的?一个人的罪恶,是由社会来判断,还是个人?”
“谁知道呢,只是,如果说人出生即有原罪,那么我所带来的原罪,比你们任何人都要重。”
早见飞鸟叹了口气,嘴角挂着无所谓的笑容,谈到这种地步,也没必要继续聊下去了,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正如他和新一分析讨论过的那样,究竟什么事可能会让自己变成黑方。
当时新一给出的答案是,“其实飞鸟你知道的吧,我也同样很喜欢莫里亚蒂,虽然那只限于小说漫画这种存在的世界,但是也说不好,在无尽的平行宇宙里,有这么一个我,喜欢莫里亚蒂胜过福尔摩斯,并且因为某件事情的契机走上了不一样的路,那么,我可能也会像成为新时代的福尔摩斯那样想要成为新时代的莫里亚蒂。”
结合如今的状况看来,的确是和新一自己说的那样,如果要终结黑暗,也不一定要走坚持正义这条路,放大让人类触目惊心的噩梦,说不定也能达成同样的效果。
两个人都沉默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没再继续开口,早见飞鸟在回想原本属于自己世界的工藤新一。
而工藤新一想起来的,记忆里那个红莲业火熊熊燃烧着的夜晚,那个可以说改变他人生未来走向的夜晚。
他因为失踪的孩子而忧心忡忡,最终追查到的地下室,他几乎无法忘记,那个泡在无数化学试剂里的孩子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己。
已经死去的孩子空白地望向门的方向。
那么空洞死寂的眼瞳。
黑漆漆的,无机质的,好像在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当时要去救这个犯人。
是啊,他为什么要救犯人。
是为了让他逃脱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