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真心托付出去,越是看着忠厚的人,越不知他心里想什么。眼下咱们在费城已经耽搁了快一周,钱也花了、力也使了,这老先生有钱便能把病治好,犯不着在这里一直陪着。”

金总根本不想理搭理这人,他发现马秘书除了舔狗属性,原来还有杠精属性。

真讨厌哦。

他扭头看见护士站在一旁,护士小姐终于有机会说话:“金先生,您的叔叔醒了!”

金总连蹦带跳地冲上楼去。

培黎正靠在床头,侄子喂他喝茶。见求岳进来,他凝神打量了片刻,用汉语和蔼问:“安儿?”

这问话居然带了南京话的乡音,嗓音也和金忠明有说不出的仿佛。听得求岳心头一酸,在床头蹲下身来:“裴叔,你受苦了。”

培黎拉过他的手,仔仔细细地又看一遍,笑道:“时间过得多么快!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小娃娃呢。”

侄子和护士静静地带上门出去,留他们一老一少相谈。

此刻求岳心中也不是觅贤之意了,纯然是海外遇故交,痛惜老人家受病痛折磨,热心肠叫他放不下来。将切好的水果劝培黎吃了几块,不免埋怨裴叔:“您认识我爷爷,我们家就没穷过,为什么这些年来都不走动?要是我爷爷知道您在美国过成这样,不知道得有多难受——他本来朋友就不多。”

培黎仍是笑——三十年前,他和金忠明夫妻北上赴京,文廷式嘱托的事情却终是没有办成,加之格格去世,国内又生变乱,他和金忠明几件事都说不到一起去,便觉越来越不投缘,干脆就断了联络。因此后来年虽然同在南京,却是你干你的、我行我的,权当不认识这个人。

很显然,这些事情,金老太爷压根没和孙子提过。

“我是一个到处走的人,忠明则是做生意,非常忙。”他温和向求岳道,“如果还有机会去中国,或许有机会见见面。有你这样的孩子,他一定感到很骄傲。”

求岳笑道:“您知道我在美国瞎折腾了?”

“所有美国人都知道……”培黎倚住靠枕,“听说你带着剧团到美国来演出,我也很想去看一看,但是身体太差,我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您要是有兴趣,我叫露生来给您现场表演。”

培黎微微地看住他,“这个白露生,是你的好朋友,是吗?”

金总想说“是我老婆”,当着大人的面,还是收敛收敛:“他是我弟弟。”

培黎露出疑惑的神色:“你还有弟弟?”

金总顿时想起自己老爹早就扑街,忘了裴叔是老太爷的朋友,那家庭情况还不得比自己还熟?给黛玉兽镀金失败,金总憨笑:“跟弟弟一样亲,”

“他的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呃,他是孤儿,很小就在戏班子里唱戏。”

“原来是这样……”培黎向枕头里靠一靠,歇口气又道:“那你们的关系一定非常好了。你到美国来,让他伪装成珍妃的儿子,这也是你爷爷告诉你的吧。”

“是呀,他说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啊。”

培黎没有应声,半晌,他叹息了一声:“时间过得太快了。”

金总心说明星就是明星,长得好看,大爷都关注。他承认自己很喜欢讨论黛玉兽,但在人家这么一个大学者面前介绍老婆,总觉得怪难为情的。

金总心说咱俩这年龄差距适合讨论爱情吗?您跟我爷爷又不搞基,咱们说点儿正经的好不啦。

仿佛是听见他的心声,培黎换了话题,他握着求岳的手道:“听说你现在是实业部的参议,我记得从前的实业总长叫张謇,他在南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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