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开门做生意,医疗箱和应急药品都是常备的。她出门拉了个服务生吩咐几句,不一会,外伤处理的药物和工具就送了上来。
云沂替她处理伤口的动作熟练得出奇。
冰冷的刺激性液体冲过伤口,混杂着灰尘和泥土的血水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
棉签和镊子拨开皮肉,血痂、坏死的组织一一被清理掉,新鲜的血液重新冒了出来,汇聚成股,直到颜色变得干净殷红。
云沂拿过缝合器械包,刚要拆开,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只在伤口上撒了小半瓶消炎止血的外伤药粉了事。
“去医院,打个麻药再缝吧。”
话一出口,就想立马吞回去——以这位的粗糙程度,拿半瓶捡来的过期碘伏随便冲冲是正常操作,为一道皮肉伤兴师动众去医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云沂不无遗憾地想,这双手上,从此又要多一道疤了。
“动作太慢。”
果然。
建议非但没被采纳,还惨遭老板嫌弃。云沂把绷带往她怀里一丢,罢工了。
“秦老板,此行还顺利吗?”她往墙壁上一靠,抱臂欣赏着她单手给自己缠绷带的笨拙姿态,“……诶,别缠那么紧,你有没有常识?”
三秒后,云沂败下阵来,“还是我来吧。”
秦离于是重新伸手给她,“不顺利。”
“人没找到?”
“找到了,”秦离顿了顿,“吴盈盈死了。”
云沂的动作陡然一滞。
“死……了?”
替罪羊已死,那桩案子,岂非很快就要审结?
云沂心中蓦地一空,绷带脱手滑落,被秦离险泠泠捞了回来。
“她当然不能活着被抓到。”秦离一字一顿地沉声道,“这个道理,你想不明白么。”
“可……”
云沂重新靠回墙壁上,脚步有些踉跄,像是急于给自己寻一个支撑,“吴老师她逃了那么久,怎么会突然……”
“她怎么死的?谁干的?”
秦离直视着她真诚发问的眼神,忽地笑了。
“还能有谁?”她说,“当然是我。”
***
路濛是个执着奋进的良好青年——在找话题搭讪一途上,充分展现了其锲而不舍的革命精神。
“尹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是律师……呃,未来是律师,现在是律师助理。”
“好吧,明天开始是律师助理。其实我刚毕业,明天去律所报道。”
“今天也算是lastbachelornight(最后的单身夜),哈哈。”
……
尹清荔活生生被她念叨困了。
她揣手趴在铺了柔软桌垫的吧台桌上,下巴磕着手背,打了一个又一个小哈欠,眼尾泛起春日桃花般的淡淡粉色。
云沂便在此时姗姗来迟。
尹清荔抽了抽鼻子,从她行走间带起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很淡的血气。
“云经理,你去杀鸡了吗?”
云沂失笑,“杀鸡做法管用吗?不对——赌神是不是吃素来着?”
尹清荔艰难地从浓重睡意中挣扎出来,“能玩了吗?”
“能。”云沂说,“我们老板包厢有请。”
***
在酒保的带领下,尹清荔被邀请上了二楼。
一楼是接待散客的吧台和散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