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朋友道歉作别,然后立刻一个电话把冯威叫出来,冯威头皮发麻,干脆把难兄难弟黎丰也拉上。

两人赶到楼千里指定的某高档茶楼包间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是一脸难色。明明都是握有一定职权的成年人,这一刻却像是做回了中学时代因为犯错去听老师训话的学生。

打了一会儿眉眼官司,又比了一阵手语之后,黎丰趁着冯威不备,揪住机会把他推了进去——怎么说,自己勉强也算是大舅哥,更何况事情也是他一手撺掇的,这油滑妹婿怎么好意思让自己去打头阵?

冯威被迫应战,嬉皮笑脸地喊了声“哥”。

楼千里轻轻撩起眼皮瞥了一眼,只说了一个“坐”字。

之后任冯威再怎么东扯西扯,他也只是埋头泡茶、分茶,没多说半个字。

楼千里家教好,坐得十分板正,手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极富美感。水汽袅袅,人美茶香,如果不是那张冷脸太冻人,这简直是不可多得的视觉享受。

终于,他把分好的茶水搁在两人面前,冯威和黎丰赶紧赔着笑脸连声道谢。

楼千里抿了一口,面无表情地问:“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威张口就来:“老大,你听我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楼千里不客气地打断他:“长话慢说就是,反正今晚我有的是时间,茶水保证管够。”

两人交换眼神,都没什么脱身之法,无奈只能把整件事囫囵交待了一遍。

冯威可怜巴巴地为自己申辩:“我也是不想老大你跳坑里,才好心办了坏事。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黎丰清咳两声:“楼医生,楼老大,我是职责所系。有群众举报,我肯定不能置之不理,是吧——唉!”

茶桌下,他慢慢转动着吃痛的脚踝,茶桌上,他狠狠瞪了冯威一眼:这小子下手有点儿狠啊!今晚是不是该让他回家跪搓衣板去。

楼千里眼神如刀。

冯威涎皮涎脸地凑上去:“老大,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件事也有好的一面。最最重要的是,排除了重大犯罪嫌疑。这说明你眼光还是没错的。”

那又有什么用?现在他都没脸去见她了。

楼千里看向黎丰:“所以‘人命官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丰和冯威不禁暗戳戳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刚才动了个小心思,没把舒醒怀孕的事情说出来,只说是一场误会,是舒醒母女之间的玩笑话。本想一语带过,免得引起楼千里的注意,谁知还是没能逃掉这一节。

黎丰不好对救命恩人撒谎,冯威就打个哈哈准备把话头接过去。

楼千里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你们已经负过我一次,还准备再骗我一次吗?”

他径直看向黎丰。

黎丰没办法,只好老实交代:“舒醒她怀孕了。”

楼千里“噌”一下跳起来,撞得茶桌狠狠跳了跳,一桌子的茶杯全打翻了。

“她怀孕了?!”他又惊又喜。

冯威立马浇冷水:“孩子不是你的。”

“什么?”

“是真的,”黎丰忍不住起身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跟一个男人呆一块儿,两人正在说领证结婚的事情。”

“我知道。”楼千里丝毫不在意,“那是她妈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他们之间应该不熟。”

黎丰说:“可是我在警局问她孩子的爸爸是谁时,她说是我才见过的人。”

楼千里被泼得浑身一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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