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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女笑容干瘪,连连摆手,分明含着拒绝的意思,她却不以为意,照旧笑靥若花地拉着家常,问着诸如“孩子多大啦”、“会自己坐了吗?”、“什么时候给他换的尿不湿啊”、“看看他是不是想睡觉”之类的话。

从衣着打扮的风格差异看,她与那中年妇女分明不在同一个层次,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楼千里只能认为她天性喜欢小孩儿、乐于助人。

中年妇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一边笨拙地给婴儿喂奶。

这时,邻座的人叫来了列车员,刻薄纹男人没吵痛快,被列车员劝住以后,把火气撒在中年妇女身上,对着她一阵骂骂咧咧。

中年妇女抬头呐呐地为自己申辩了两句,却没留意把婴儿给呛得一阵猛咳,奶水飙飞,小脸蛋迅速紫涨。

紧急时刻,所有人都有些着慌。

这时候,刻薄纹男人一声怒骂,中年妇女跟着就是一通神操作:一手卡住婴儿的后脖子,另一手就要去抠婴儿的喉咙。

楼千里还没来得及出声,她就抢先高喊“这样不行”,不由分说地抢过人来,然后把婴儿臀高头低地趴放在自己腿上,左手作“v”形固定住他的下巴,右手作空心掌,轻而快地叩击着他的后背。

她专心做着这件事,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可能的后果——作为医生的楼千里心里很清楚,万一这孩子没救活,做父母的完全可以耍无赖把她告上法庭。

楼千里心头暗叹了一声,挡住她的右手:“你这样不行,让我来拍。”

他略微用力地叩了几下,叩击声听着很重,重到让她不自觉地流露出担心之色。好在这时婴儿终于喷出一口奶,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众人都欢呼起来。

她顿时松了口气,对他露出一丝笑意:“手法很专业啊,你是医生吧?”

他也笑了:“你的处理方法也没问题,同行啊?”

“不,我是老师,学校也有组织学习急救。”

“幼儿园老师?”

“不,中学。”

“美术老师?”

她双眼微微睁大,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小画:“我在座位下捡到的,是你画的吧?很有意思。”

上面有两幅简洁的漫画,三笔两画地勾勒出一对乘坐火车的情侣。

第一幅图中,太阳初生,万丈光明,两位年轻人望着窗外美景,兴奋地展臂欢呼:“人生就是一趟美妙的旅途,真希望永远不要到站。”

第二幅图中,太阳已经西落,两位老人家弓腰驼背地摇头:“这忒么堵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发啊。”

小人神态传神,让人看了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接过自己的画作揣进兜里,对着他动人一笑,伸出右手来:“我是舒醒,幸会。”

他们就这么认识了。

冯威听到这里,沉吟半晌道:“这么说,因为你们的认识过程还挺特别,所以你对她印象深刻?”

“这就特别了吗?”楼千里反问。

“不特别吗?”

“比起后面差远了。”楼千里笑了笑,眼神迷离,似乎有点儿不可言传的意味。

冯威明显想歪了,眉毛贱贱地挑起:“一夜风流吗?”

楼千里斜眼蔑视他:“我是那种人吗?她是那种人吗?当时我们充其量就是对彼此有点好感而已,甚至都没想过要互留联系方式。”

从小到大,太多女生喜欢他、追求他,这显而易见地提高了他的阈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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