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在披风里找到一个黑色的平底锅:
……我之前到底是怎么把它塞进披风的?
这口锅握在我手里,眼前便出现了一块金黄柔软的派,它热气腾腾,蜂蜜的甜香扑面而来、饱满的汁水在流淌。
我咽了咽口水,想起一只短短的、胖胖的、毛呼呼的小手,一阵酸楚涌上眼眶。
——想必这是思念的味道,但我回忆不起它的模样。
[不,你是真饿了。]
祂伴随红色的海洋出现,巨大的獠牙还有数不清的嘴巴在海水中若隐若现。
和前面的阿哈还有希佩一样,我没有关于祂的记忆,但祂的名讳已显于脑海——
“奥博洛斯。”
执掌着贪饕的命途,不过我们应该没有熟到能搭话的地步。
祂咧开一个笑容,给了我一个忠告:
[若再不进食,你会再次死去。]
“……再次?”
我试着向在座诸神提问,但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就连一向聒噪的阿哈也保持了沉默。
“好吧,可是这里似乎没有能吃的东西。”
“你可以把自己吃掉。”奥博洛斯提出了一个在我看来很糟糕的建议。
我默不作声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沿着一个方向奋力地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像是感应到我的疲惫,那指南针一样的物件贴心地幻化成了一根拐杖:
……好伙计。我怜爱地摸了摸它。
与我不同,阿哈完全感受不到劳累一样,兴奋在我周围滚来滚去。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家伙可能是在和我比赛。
[我赢啦,阿基!]
祂滚到我前面,得意洋洋地炫耀。
——幼稚。
但我必须指出:“可你是个球,阿哈。”
所以比我用双腿跑起来的速度更快,这很正常。
[说真的,阿基,我们快点离开这地方吧!]
渐渐地,祂停下来,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老伙计,可怜可怜阿哈吧,这巨大的空虚将使我陨落。]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正在努力。”
[祂要来了,阿基维利。]
冰冷而陌生的机械吐出电流一样的话语。
其名讳为nous,执掌智识的命途。
但我发誓,我肯定不认识祂,哪怕是失忆之前。
[嘿,大铁块!]
阿哈自来熟地和祂打招呼,但智识并不搭理祂:
[就在一个系统时后,祂将吞噬一切。]
……谁?
我下意识地看向身后,那里仍然是一片浩瀚的黑暗。
但我确实能够感受到黑暗中存在着什么东西,正在无限制地扩张着。
我抿了抿嘴,在紧迫的时间中寻找解脱之道。
众神的呓语反复在脑海中出现:
……死亡、饥饿、离开、吞噬。
我能感觉到,吞噬所带来的死亡与饥饿所导致的死亡并不一致,后者并不会让我如此焦虑。
——如果我的死亡是既定事实,我为何又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我在心中反复咀嚼这个词语,突然灵光一现,
我将罗盘变成一把尖刀,用力刺向自己。
——唔,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