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就已经交代过兰苕,让她省去船上发生的事,只说自己是因熏球烧破了衣裳,于是去湖心岛更衣,偶遇晏闻昭,结果恰巧被众人撞破……

“姑娘为何不将实情告知皇后娘娘?娘娘定会站在姑娘这一头,将今日之事查探清楚。”

兰苕并未看见那船夫衣裳底下的螭虎服,因此有些不明所以。

“你只消这么说就好了。这件事也到此为止,不必追究。”

兰苕心中震愕,但却知道阮青黛这么做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于是还是遵照她的吩咐,掐去迷香那一段向阮皇后回禀。

阮皇后听着听着,眉头便紧蹙了起来。

自阮青黛记事起,阮皇后甚少在她面前露出这幅神色,偶尔有一两次,也是因为宫中那些不安分的妃嫔。可今日,却是因为她……

“姑娘。”

兰苕率先看见阮青黛,唤了一声。

阮皇后也立刻转头看了过来,眉头仍是紧皱着。

阮青黛攥了攥手,缓步走过去,“姑母……”

“立你为储妃之事,当年的确是旁人捕风捉影。可这几年,你心里应该清楚,陛下早已打算将此事坐实。”

阮皇后定定地看着她,“你今日在人前说那番话,可是在责怪本宫和陛下?”

阮青黛脸色微变,再次跪了下去,“青黛绝无此意!”

她与姜屿,的确没有正式的婚约,一切不过源自帝后的戏言,只是不知被什么人传了出去。

那时阮青黛年幼,虽出身魏国公府,又有宁国侯府这样的外祖家,可两家因为她母亲的死早已闹得不可开交,成了见面眼红的对头冤家。所以阮青黛看着身份尊贵,其实却是阮楚两府都不愿管的弃子。

没有倚仗的人在宫中只会遭受白眼和欺凌。阮皇后深谙此道,于是将计就计,暗中推波助澜。

不久后,整个上京城便传得沸沸扬扬,说没人要的阮大姑娘进宫后却得了帝后青眼,帝后已属意她为储妃。有了这一层身份,宫中终于无人敢再怠慢阮青黛。

阮皇后的良苦用心,阮青黛心里一直都很清楚。若非今天救人心切,她断然不会以此为凭,当众驳斥姜屿……

“听兰苕说,你在太子面前可是振振有词,说自己跟皇室从无婚约,所以不论与谁私会,都没有任何错处。”

“……”

见阮青黛白着脸一声不吭,阮皇后叹了口气,面上的诘问之色一扫而空。

她伸手拉起阮青黛,口吻缓和下来,“既知道自己没有错处,那在坤宁宫外跪着做什么?”

阮青黛愣了愣,喃喃出声,“姑母……不怪我么?”

“你也是救人心切,不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损污自己的清誉还是不妥。你大可私下与屿儿讲明此事,他若知晓来龙去脉,想必就不会追究了。”

阮皇后拍了拍阮青黛的手,循循善诱。

阮青黛苦笑了一下,却没有再解释,只是乖巧地点头。

“不过幸好事情没有闹大,看样子,应当是被屿儿压下来了。他总算懂事了一回,知道在外人面前该护着你。”

阮青黛神色微滞,终于忍不住开口,“流言虽没有传开,可今日那么多世家贵女都在场,青黛已不配再做储妃。还请姑母向陛下言明此事,尽快为太子准备选妃事宜,让他能迎娶自己真心喜爱的女子……”

“胡说什么?”

阮皇后连忙打断了她,“这件事不过就是个误会,明日本宫去跟屿儿说清楚,他定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上京城若是谁非议此事,本宫和陛下都饶不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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