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棠珩,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庶子,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她论嫡庶尊卑?

“四嫂不必妄自菲薄……”在阮青黛这里吃了瘪,渊王果断又将枪口转向了素来寡言少语的晏闻昭,“父皇召我进宫鉴赏名画,怕是不得空见四哥了。此番前去并州,蜀道难行,四哥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阮青黛生气了,唇角的弧度越发扩大。

从前怎么没觉着这“冤枉”如此辣鸡?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刺戳晏闻昭,是欺负他身边没有个牙尖嘴利的人了是吧?

……她个暴脾气。

心念一动,阮青黛刚要提步上前继续杠几句,手腕却是蓦地被扣住了。

“……”腕上一紧,带着有些熟悉的温度。

被如此一打岔,阮青黛便硬生生将所有反击的话都咽了回去,只眼睁睁的看着渊王心情大好的拂袖而去,进了宫门……

见状,阮青黛心里窝着的火不仅没被浇灭,反倒愈发燃得旺盛,不由偏头看向正面无表情拉住她的晏闻昭,忿忿的挑眉。

“殿下!”

“算了。”晏闻昭瞥了她一眼,沉沉的磁性嗓音仿佛有着安抚人心的奇效。“不必逞口舌之快。他若多说一句,还要多碍一刻眼。”

“……”

原来她家殿下只是不愿说话,要是真杠起来……

这话可比她的绵里藏针霸气多了QAQ

察觉到阮青黛已然平复了心绪,晏闻昭松开手,又朝宫门口走去,墨色大氅随着寒风瑟瑟吹起,微凉的日光扑撒在那冷峻的面容之上,印着宫墙下的阴影,晦暗不明。

“太子殿下……”

见状,守卫面露难色。

正要上前拦截,却见这位太子殿下竟是拂开衣摆,在那浅浅的雪地里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背影一如既往的挺拔,在那高大的宫墙下,竟是气势相当、丝毫未显势弱。

“儿臣拜别父皇。”嗓音低沉,但在这巍峨宫城下的茫茫雪地里,竟是掷地有声。

紫禁城,御书房内。

鎏金香炉里照例点着龙涎香,但却没有墨香的混杂,像是少了些什么。

书案之上,未批阅的奏折还摞在一旁,但中央却空空荡荡,既没有宣纸也没有什么名画字帖。

徐承德自御书房外进来时,便看见晋帝负着手站在敞开的窗口,遥遥望着宫门的方向,斑白的鬓发在一阵寒风中微微有些凌乱,仿佛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这位无心政事的大晋皇帝便苍老了不少。

“陛下……”徐承德心头一酸,连忙疾步上前,伸手便要将那大开的窗户关上,“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能站在窗口吹风呐?若是被寒气侵着了,龙体有恙,老奴可怎么向太医们交代啊?”

话一出口,晋帝便轻轻的咳了几声,但却仍是固执的以手撑着窗棱,略有些浑浊的眸子里映着远远的宫殿一角,“咳……来了?”

徐承德应声道,“是,太子殿下正带着王妃在宫门外向陛下您辞行。”

“……”晋帝偏头,又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徐承德。

徐承德跟了晋帝几十年,被如此一瞥,立刻心领神会,“太子妃瞧着是个懂事的,虽是庶出,但老奴以为,却是不比荣国侯的那位嫡小姐逊色半分。可见之前得到的消息并不假……陛下且放宽心。”

“陛下,渊王求见。”一小太监进了书房,垂头通传。

“……”

晋帝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唇却还是作罢了。

微微摇头,他亲手掩上了窗户,负手朝书案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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