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过来的, 还有梁善渊。
这长安贵女若似那阳光灿烂灼目,梁善渊便是清夜中挂在天上的半轮孤月, 清凌凌的阴翳之美, 不仅半分没被压去光彩, 站在一处, 反倒互相衬托。
可屋内人没心思欣赏。
“这也太臭了!”
杨氏女儿没留住便罢,又死了儿子,明显是昨夜念梁世奇念到思虑过重,一夜未眠, 本就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竟被这臭味熏出干呕之意。
“姐姐, 你没事吧!”
秦氏生性好看热闹, 唱过戏的嗓音细又敞亮,花灼却没给她们机会关心杨氏。
梁善仁机警, 一刻都拖不得。
“两位道长, 还望莫要因心软而插手我家中琐事,”梁长均冷声,
“人在其位便要格尽职守, 我们梁府当初专请青庵观道长过来,是为家中闹鬼, 如今闹鬼一事八字刚画一撇,您二位又要分心管我梁府家事, 恕我多有得罪,您二位还是带着您家小妹速速请回吧!今日的话,我只当没听见!”
许如意孟秋辞二人也是头一回逾越,又被这样劈头盖脸一番指责,都有些不好意思,本意便没有插手之心,闻言自是要走,孟秋辞都牵住许如意手腕了,众人却闻臭味将至。
是花灼过来了。
她见众人都因为她身上味道面露苦色,心中也不高兴,情绪上脸,本就一副骄矜眉目,当下更显不好相与,
“当你是谁,说要谁走谁便要听你的话了?”
这话一落,四下一静,有妾室可看不得这小女子轻狂,“你是哪里来的小姑娘?敢跟我们老爷这样说话!来人——”
话音将落不落,却是花灼自衣襟里摸出块金色令牌。
“本郡主乃长安南康王七女归寻,”
花灼声音娇娇软软,不快不慢,屋内鸦雀无声,众人呆若木鸡,梁善仁心头咯噔一声,正要上前行待客之礼,却见贵女一双微圆杏眼正巧落到他身上。
“黎阳县县令梁长均,本郡主今日需得你帮忙查事,不知你可答应?”
梁长均半撑起身子,流出一脑门冷汗,梁善仁要上前插嘴,他忙将梁善仁推开了去。
哪怕他在偏僻黎阳县当差,也自是知道长安归寻大名,那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混世魔王,那归寻掏出的皇城通行令牌,徽纹灼灼生辉,便是假造都造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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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这少女通身气度,贵气非凡眉眼倨傲,只恨自己方才口出诳语。
“在、在下不知郡主自长安而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家中几个贱妾眼拙,还望郡主大人勿要怪罪,只是这郡主要管,在下自然乐得答应,只是不知究竟是何要紧事?需得郡主大人您亲自出手?还望郡主大人告知在下。”
梁长均忙使眼色要下人奉茶,花灼坐下来,慢条斯理道,“我要管的事,不就摆在你们眼前头了?”
跪在地上的翠柔浑身一震,又是不可置信,又是泪流满脸的望向坐在缠枝木椅里的少女,却听少女道,“本郡主丢了本诗词,是当年诗仙谢玉屏的诗词,”
主堂内梁府人闻言,具是迷茫惶恐,翠柔眼睛一点点失去神采,重新回归死气沉沉,唯独梁善仁面色不好,花灼适时堵上他一张话花言巧嘴。
“所以本郡主要你们搜房,先从你的房开始搜,若找不来谢玉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