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在霞光光芒之下格外熠熠生辉,似笑非笑的点燃三支香,用手微微摇晃,将香绽出袅袅烟气,插在牌位前的赤金香炉之前。

她跪在香案前的蒲团之上,表情潋滟轻快,眼底却藏着深深杀意,挥了挥衣袖,直叫眼中氤氲出眼泪,啜泣的声音压抑在密闭的空间之内。

浅浅想着如同父王一般再用布帛朱砂,转念一想,自己资历不如父王多矣,若学父王行事,只怕在玉皇大帝面前有“学我者死”教父王甚远的模样,现在反倒是不美。

父王多年是玉皇大帝信徒,执政一方从未出错,若只向原先一般参奏太阴星君无德无能,岂不是叫玉皇大帝都不知他信徒所受委屈?

闹大。

她灵光一现,以掌风做刃,截取自己莹白干净的衣摆,将其扑在地面。

再划一刀于掌心,鲜红的妖血在微微弯起的手掌之内如同天然的墨与砚台,她下手太狠,鲜血如同汪泉,很快就积攒满,顺着指缝流淌到地上。

手腕上的赤金莲花镯的红宝石连连闪烁,试图阻止,奈何伤害浅浅的就是她自己,莲花镯有心无力,只能用闪来表达自己的存在感。

更气自己主人不在。

至于原本护着浅浅的玄鸟项链,在殷洪出现之后,哪怕姜王后出现,它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地毯颜色鲜艳,鲜血落入都显得黯淡,如同一点墨迹落在上头。

她以指尖为笔,书写篆书,字字恳切。

野心并不是一件坏事,她原本的野心只是想叫父王放心,想报自己被屈辱之仇,如今再看只觉得远远不够。

神仙是什么,不过是摊上了好时候的无能之辈。

血书写完,她将掌心里其他的血液毫不在意的摸在浅色的衣裙上,远看恍若红梅潋滟,近看只觉得她怎么能把伤害自己的事情做的这么流畅,这么毫无波澜。

游刃有余的如同拿着纸笔肆意书写一般,可上书所写字句句句含泪殷殷切切正是受天上龌龊神明相欺仍然忠君之稚嫩之主。

浅浅手中燃起火焰,一手拿着血书,火舌嘀舔上她手里的成果。

刹那间就吞吃了下去。

火一下窜的更高,走的更远。

她的呼吸开始难以自抑的加重。

那双漂亮的,含泪的眼睛里蕴藏着平静之下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她深深的望着,想着——局势在我。

闹大,闹大,把事情闹得和孙悟空一样大。

她父王已经入玉皇大帝眼,只要闹的足够大,天庭才会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大事。

她父王做的,她做的,若不在此时一下展出,只怕再无更好时机。

只要姜王后不彻底魂消魄散,天上的玉皇大帝只怕也要安抚她这年少轻狂的有功之士。

通天师父不能露脸暴露又如何,她是人皇血脉又如何,她身份低微又如何,天庭那么多截教子弟,她又是实打实的苦主,有齐天大圣那个贼头子在前,她只是稍稍出格,难不成天庭还要杀了她不成?

有这么一个瞬间,浅浅还想了许多,但她不敢深想,只剩下胸膛内的心跳。

她站起身来,一把撤下脖颈上杳无声息的玄鸟项链放在衣袖中,脚步轻移便朝着太阴星而去-

哪吒神魂归一融合新体又闹得声势浩大。

更别提哪吒冷脸被浅浅赶走回天,气势汹汹恨不得把莫欺少年穷写在脸上,直叫与他修为相克或是王灵官、千里眼顺风耳等行稽查之职的神摸不到头脑,眼见他一团火一般降下天庭南天门门口又暗骂到底是谁惹了这个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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