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肚子,也正不合时宜地发出空洞的抗议。

这是她最后的一点米了。

在萧景延愈发阴沉的注视下,苏晚忽然端起了那碗粥。

萧景延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以为她终于要屈服了。

下一秒,他瞳孔骤缩。

苏晚没有退缩,也没有把碗拿开,而是仰起头,将那粗糙的碗沿凑到了自己唇边。

她闭上眼,喉咙微动,咕咚咕咚地,将那碗清汤寡水的稀粥,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温热的米汤滑过干涩的喉咙,抚慰了空空如也的胃,也浇熄了那股烧得五脏六腑都疼的怒火。

安静的屋子里,只剩下她吞咽的声音,清晰,且刺耳。

萧景延彻底愣住了。

他见过阿谀奉承,见过卑躬屈膝,见过舍生忘死,却从没见过敢在他面前如此行事的人。

这是挑衅。

最直接,最原始,最不加掩饰的,来自底层蝼蚁的挑衅!

暴戾的杀意自他心底轰然炸开,眼中的猩红几乎要再次凝聚成形。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连墙角的尘埃都仿佛停止了浮动。

他想抬手,想掐住那截纤细脆弱的脖颈。

可那股足以让他失控的狂怒,在涌向四肢百骸的瞬间,却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软墙。

尖锐的杀意被磨平了棱角,只剩下沉闷憋屈的烦躁。

为什么?

为什么对着她,他竟生出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就在他心神震荡的瞬间,苏晚已经喝完了最后一口粥。

她重重地将空碗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那道陈年的裂纹似乎又扩大了一分。

她依旧不看他,仿佛他只是不存在的空气。

她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那扇破旧的木门,后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走得决绝,像在逃离什么,又像在宣告什么。

“吱呀”一声,门栓被拉开。

清晨微凉潮湿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苏晚头也不回地跨了出去。

“哐!”

木门被重重关上,震得整间破屋子都在颤抖,连带着萧景延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屋内,瞬间恢复了死寂。

只留下男人冰冷的视线,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木门,以及自己胸口,那仍在隐隐作痛的箭伤。

他,被一个村女“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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