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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秦聿沉沉对视几眼,两人作为彼此少见的能长期合作的商业伙伴和说得上的朋友,他清楚对方是个多果决逐利的人。

最后方若明笑开,气氛又恢复到松快流动,“行啊。”

他随手翻了翻手上的策划书又理好,多了几分闲扯说笑的心思,

“不过崔家那个老二到底做什么得罪你了,让你要把人下到西风惰那边做半年的服务生,还不许叫他家里让人关照。”

崔家那个二世祖他也有听过,据说不学无术大学毕了业就成天混迹声色,平时爱玩些嫩模和小男生,玩进医院的也不少有,但后来都被崔家又压下去了

西风惰算是洛市的一个大酒吧,平日进出的哪行业的人都有,其客人出了名的混杂和难相与,就照着崔协山那个混账的样子方若明脑里想了一遭,没有明说出来。

而秦聿依旧高坐在那个真皮的老板椅上,闻言眼神敛下晦暗中看不出面部神色,半晌后开口,

“他咎由自取,我只是让他偿还该偿还的。”

从当年崔协山推开少年时今的那扇门,和后来崔家颠倒黑白用钱权施压向林家而迫使时今拖着带伤的病体孤身远走时,就注定会将来有一天会亲自知道这恶果的滋味。

“好吧。”方若明见秦聿不想说也没多问,转口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听说你最近开始给林家那边有意无意地放订单啊,但我可是听到说,林成峰那个人做的并不太干净啊。”

家居装修行业最易造假,虚高报价,以次充好,“他现在还只是偷偷摸摸掺一点次料,但长此以往难免会养大了他的胃口,到时候你和时今那边,毕竟是他亲生父亲”

方若明皱了皱眉,商场最难断家务事,就照着上次秦聿表现出的那个在意劲儿,谁知道最后会怎么样了。

而秦聿只是微微眯了眯眼,林成峰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事从他第一次那么做时底下的经理就诚惶诚恐地汇报了上来,毕竟名义上还是老板的岳父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处理怎么处理,

秦聿垂下眼睫掩住目中情绪“不会有让小今难做的那一天的。”

方若明闻言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么个回答,随即又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你对时今还真是,好的诚心诚意。”

方若明说出时只当是随意调笑的一句话,却见有一瞬间秦聿的脸色变得很晦暗莫名,他有些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带点无措地摸住椅子扶手,室内空气无声地静默,一直到很半晌之后,秦聿才微微摇了摇头,“不,”语气中带着极度干涩像是磨砺出的极隐秘的难言的沙哑,

“是我在需要他。”

他此时匆匆再去看秦聿,对方深骨雕刻般的眉眼间像是蕴了深深的、深深的旁人看不懂的情绪,那情绪太过浓烈以至于让一侧旁观者下意识地感到心惊。

方若明心里一跳,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但他还未来不及多想又转瞬溜走,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时,这时房门被陡然敲响。

他条件反射地去看房门处,转过头刚想问秦聿他公司谁这么没眼色在谈事的时候来打扰,却见刚刚还仿佛要淹溺在某种巨大情绪里的人此刻已经完全抽身又恢复了一开始那个凡事从容冷静没有丝毫波动的样子。

秦聿也皱了皱眉看向门口处,出口音调沉沉言简意赅,

“进。”

门把手轻轻旋转被扭开,紧接着推门进来了另一个人。

青年面容冷淡精致,白色外衣下身形削瘦挺直。

方若明愕然,而秦聿却已经站起了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先一步接下了对方手中重物。

时今见有人在也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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