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但口上却很割裂、还兢兢业业地在坚持社交:“很生气吗?”

顾熠阑挑了下眉,那双因为通宵而愈发深邃的眼眸中,隐隐映出一片血色。

但其实,顾熠阑活了这么多年,很少会出现生气、愤怒、伤心、心疼这样的大情绪。

由于他无时无刻不在释放低气压,所以第一次见他的人,都会下意识觉得“他不高兴”。

长期维持低情绪对普通人而言很难,因为负面情绪会不断积累,持续叠加,直到“砰”地爆发,最后或陷入绝境,或走出低谷。

但对顾熠阑来说却很容易,那阴沉沉的乌云似乎已经跟他融为一体。就算让认识他很久的人,来感知他情绪,最终也同样只能得出“他好像不高兴”的结论。

说是“恼怒”吧,没有;说是“绝望”吧,不像。

他的情绪总是很稳定——稳定的很差劲。

有时候偏向于不耐烦,有时候偏向于无语。至于“生气”,似乎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或许是因为没有什么事、什么人值得他表露出如此剧烈的情绪吧。

顾熠阑站起身,垂眸看着苏泽岁。

少年长睫上还挂着颗颗细碎的小泪珠,小手一会儿擦擦脸上的眼泪,一会儿局促又不安地捏着睡衣。不知为何,眼中却流淌着莫名的期待,像是要说些什么。

顾熠阑无所谓地又挑了挑眉梢,顺着对方的话音道:“嗯,有点气。”

苏泽岁眼眸一亮,泪水终于止住,软唇激动地张张合合,最后吐出一句安慰的话:“别气。”

少年嗓音轻软,难掩稚气和欣喜。由于刚才的哭泣,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顾熠阑:“?”

苏泽岁感觉自己终于扳回一局了。

提高好感第二式——在ta苦恼的时候,给予ta关心的话。

他觉得自己成功了,因为顾熠阑站在原地默然无言,没有抬手把他拎起来、丢到大门外面去,也没有指责他违背了时间表。

苏泽岁不是很害怕了,但也要再接再励。他在睡衣口袋中摸索了一下,摸出了手铐钥匙和手机。

他把钥匙一递:“给。”

在顾熠阑接过钥匙后,苏泽岁又像是想到什么,解屏手机,伸手递给对方:“给。”

顾熠阑视线淡淡地落在手机上,没有接,像是在等他先开口解释。

这种长久沉默的对峙往往极具压迫感,更别提施压的人还是顾熠阑这种大魔头了。但感知力迟钝的苏泽岁却只觉得手臂有点酸

他收回手机,打开微信,又递到了男人手前,歪头好奇道:“不要、检查吗?”

顾熠阑:“……”

刚巧下楼路过的管家:“???”

他刚起床,准备给家里的佣人安排一天的工作,恰巧就撞到了这样奇怪又割裂的一幕。

查手机、看微信聊天记录、不给社交隐私……这不都该是自家控制欲变态的老板的台词吗?怎么从少年口中轻轻松松、毫不发抖地说出来了?

顾熠阑垂眸。

苏泽岁微信上只有两个对话记录,除了他,就是“哥哥”。他随手划了一下手机屏幕,就看到了苏铭宇骂他“混蛋”的信息。

顾熠阑掀起眼皮看向少年。

“没有、”苏泽岁毫不知情地收回手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在求表扬,“加别人。”

顾熠阑脑海中倏地浮现出那灰色的聊天界面,以及a乎系统提醒他的“对方已下线”。他危险地眯了眯眼,口中自嘲地轻轻嗤笑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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