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林雯之所言,这种事件还不如被剪烂戏服或者鞋子里被放了钉子呢……嗯?难道说,自己这应该算在被柯垣“欺负”吗?闻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点。
闻绛注视着空旷的舞台,舞台以沉默的事实回应他。
温天路让他二选一的时候,他并没有自信说出什么“我不需要”,“我会选第三条路”之类的话,那说了也只是单纯地怄气而已。
和温天路说的一样,也和闻绛预料中的一样,闻绛很难单枪匹马地处理眼下的麻烦,他得找找帮手。
其实他如果现在和谢启大吐苦水,问对方这可怎么办呀,然后电话一挂回去睡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谢家已经为他拿出来一个让他倍感满意的处理方案,闻绛也不会奇怪。
他们甚至可以当下就解决问题。毕竟闻绛力争主演,想得到艺术节的奖金,最大的原因是想凑够一笔他自己需要的钱,谢启虽然约好和他各出一半,但对方一直都做得到直接替他交付需要的全款,谢启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但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不一样的,这跟好不好啊,清不清高啊都没关系,跟什么平民的尊严也毫无关系。
他对这些人既无殷切又无嫉恨,哪至于天天跟人家比来比去的想这些。
或许只是因为谢启有谢启的解决方式,闻绛也有闻绛的,既然能动能思考,就不该把事情全甩给别人了,闻绛最后说:“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
到了第二天,延海艺术节如无事发生般正式开始。除了戏剧比赛,艺术节里还有户外艺术展、摄影展、创意手工坊、街头巡游等活动,闻绛待在高天剧院的后台,抽空就会闭目养神一会儿,顺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社团里的其他人聊天,商量比赛结束完后还能去哪里玩。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林雯之从他旁边经过,时不时瞧他一眼,最后干脆坐他旁边问:“昨晚没睡好?那待会儿还要例行转一圈吗?”
“嗯。”自己半晚上没睡觉呢,闻绛反坐在椅子上,头枕着胳膊懒洋洋地答道,他的睫毛颤了颤,又忽然睁开眼,眼瞳瞧着清澈透亮,没有半点困意:“不影响。”
林雯之心领神会,伸手又轻又快地鼓了一段掌:“演得很好。”
“我也觉得。”闻绛合上眼,又有些懒散地趴了回去。
林雯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你找到问题了?”
“嗯。”闻绛含糊地回道:“别担心。”
告诉太多的人现状详情其实只会徒增恐慌,但怎么能把林雯之看成这件事里的“外人”呢,闻绛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以当面发消息的形式告诉对方是灯架出了问题。
附着在架子上的异能是触发式腐蚀类异能,经过探查,在时间上不够以“削弱”、“剥除”等方式进行处理,如果直接干涉,异能就会因受到刺激提前发动,立即腐蚀网格架最关键的承重衔接部分。
青池戏剧社的出场顺序是最后一名,正面舞台上,来自其它学校的陌生演员正在唱出歌一样的话语,声乐类的异能让声音如同薄雾中迷惑水手的人鱼,另有两个能力者躲在幕布背后,在正确的节点催动异能,淡白的渺渺水雾顺势在舞台上弥漫开,让场景显得愈发朦胧梦幻。
自舞台诞生日始,异能就与其密不可分,带来各种各样不同风格的演出效果,这甚至是比赛打分一个参考项。
而在演员头上,附着在网格架上的异能就像一个定点爆破的炸药,直到目前为止都非常安分,以防万一,闻绛拜托了谢启帮忙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