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已经抱着捣碎的?药草进来,医者看了下就把捣碎了的?药草仔细敷在那已经淌血的?伤口上。另外有些已经红肿还?没有破溃的?地方,医者用针把内里的?淤血放出来,放任淤血在内,到时候说不定伤口都能溃烂掉。
忙活了好久终于处置伤口完毕。
医者叮嘱尽量静养,不要?有过多劳累。
送走医者,齐昀在那儿一言不发,杨之简叹息,“知?善也是为了长公子好。”
齐昀闻言,眼眸动了下,转过来勾住他?。杨之简被他?看的?浑身发凉。
“我说的?都是真的?,长公子应该分辩的?出来是不是谎言。”
齐昀心口处像是被捅了一刀,刀子捅进去,拔出来。鲜血从伤口里迸溅而出,带出了躯体的?热量。
他?只?觉得手脚冰冷,只?能死死咬住牙关。他?当然?知?道杨之简没有说谎,但是他?宁可骗自己那不是真的?。这便是过于聪慧的?悲哀,哪怕想要?骗自己,都难以办到。
“我不需要?她为我着想,她——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过?”
杨之简愣了下,摇头说不,“长公子和知?善也相处过,应该也明白?她的?做派,若是真的?不放在心上,恐怕连开始都不会有了。她只?是真的?担心公子罢了。”
齐昀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苦涩。
“我没有想要?放弃,只?是一个晚上,她就让我顺从父亲的?安排。”
不用一个晚上。杨之简心道。他?说完那话,不过是两息的?功夫,她已经做出抉择了。
“长公子还?请体谅她。我们兄妹人微言轻,在君侯面前,什么都不是。知?善也没有什么本钱来助公子对抗君侯。”
齐昀知道杨之简说的都是对的?,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直接对?抗父亲。甚至,他?都不能将?自己的?心意清楚明白的和父亲说。他不能去格外责怪她什么。
但是心底里总希翼着,他?在对?抗的时候。她能陪在身侧,哪怕什么都不说,那么都不做,他?都甘之如饴。
“知?善希望长公子能好。”杨之简说着,拿过放置在一旁的?外袍给他?披上,“长公子难道真的?不知?道?”
“现如今的?局势,容不得有差错。一旦真的?出差错,不仅仅是长公子,连着我们?兄妹也要?死无葬身之地。这里头的?利弊远比儿女之情重要?的?多。知?善就是知?道这个,所以才让我来。”
齐昀扯了下唇角,“除了这个之外,她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也不敢多说。”
杨之简言语里有叹息和愧疚,“作为兄长,我不能保全她,哪里来的?脸面继续留在那儿。”
“现如今公子虽然?身处高?位,但是还?没有到完全到所有事都能自专的?地步。”
杨之简声量压的?极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在长久的?缄默之后,齐昀涩声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杨之简也不知?道适才那话,齐昀听进去了没有。他?那话几乎已经是完全挑明了。只?要?一日没有登上那个位置,那么齐昀就一日不能随心所欲。
而登上那个位置,是要?有一定的?退让。
“属下告退。”杨之简知?道言多必失,所以齐昀那话一说,也没打算继续留下去,立即起身离开。
杨之简离开之后,所有的?动静随着门板外离开的?脚步,一并全都退去了。只?有他?一人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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