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你那雀儿巷的旧屋去,先不说那里鱼龙混杂摆弄不摆弄得来。”鼻子里哼出气,“你也敢的?不怕人家立时转将人接回去了?”

“还是您老心有成算考虑得周到。”沈川笑,“我家没家底,从前儿没不曾正经去过弄银钱,原本是买不上宅子的,却是那谢家太太,为了谢我上次救回她儿子一条命,私下让人封了五百两银子过来。这不,前儿就叫了牙子,在隆盛街买下个能过眼的院子,正令人收拾着,过两日师傅师娘过去一看便知。”

“你这小子,竟吃上软饭了。”周旺祖打趣他。

刘氏倒是心有不解,觉得奇怪,多嘴问了几句。

沈川便说:“那谢家太太方氏,是他家大小姐的后娘,她自己有个亲生的女儿,正在与人议亲,觉得大小姐被休弃回府的,怕妨碍,便一心只想着将人尽快再嫁出去。”

自己生的尚且有偏心的,更可况还不是自己的孩子,可不是能打发就打发了,管别人死活。

这下刘氏方明白过来,怪道呢,她就说好好的大家小姐平白无故哪有往贫门陋户里嫁的,原来是里头有个后娘。看来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甭管是当了官都还是要饭乞讨的,但凡再娶了女人,转眼与前头那个情分就忘干净,孩子也不在意了。

沈川把这事跟周家夫妻一交待,婚事上就有了她师娘去操持,打这会儿就要开始拟单子,布匹绸缎,老酒老面,腊味干货,八珍点心,各色糖果子,细数起来不知多少,可有得忙。

东西上按着定数还好说,聘金又是一项。沈川打从他苏醒过来,一门心思钻营,凡弄出点钱来也留不住,转头拿去打点,从谢恒那掏的钱又用来买了屋子,现眼下身上又光了,他爹娘给他留下的院子卖了换来一百多两,要花在他师娘去替他置办那些东西,还有之后请客席面上的花销,就这不知道够不够。

索性眼前的只是过个定礼,还能摆弄,成亲还在后头,不至于火烧眉毛那般急。

这日,依旧去巡捕司上值。

沈川并几个相熟的在后头场地上练身手,一边聊天说话,就说起一桩事来。

听得一人抱怨,说又要去金桂坊那片出活儿,那地方后头的都厕污沟里往外噗秽物,原本头一个月就报了上去,差事派下来,原本是该轮到巡捕司的左卫队,那边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愣是让派事的人将事情压了十来天,才开始分派,这一分派,就轮到他们。

“你刚来的不知道,金桂坊那处,邪门了,年年去挖,还是到处出来污水,积水!那实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谁都没看见沈川眼底有飞快闪烁过一道光。

金桂坊,呵呵,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谁能想要就是这么一条小小的污秽水沟,永康三十一年间,巡捕司的人这么一挖,当时晚上,就坏了事。

那天夜里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雨落下来,冲垮了一大半金桂坊的房屋,砸死许多人。

后来开始详查,才知,金桂坊这边一排过去,整个街上下两层木楼,以及木楼地基,竟早被一种个头很大的蚁给蛀空了去,赶上巡捕司的人去挖沟,虽然污秽水的地方离金桂坊一排房子尚且还有不少距离,却是谁知房子就塌了,真也是天公也作怪,叫谁去谁也料不到白蚁会吃空了房子,又正挖了沟子,再碰上暴雨,三项聚在一起,就塌了,死人了。

这事追究下,北城兵马司有责任,最后有多少人受牵连,沈川就不得而知了。

沈川问:“已经派下来了?定了哪日去做事?”

赵城一旁说:“这个活儿最恶心人,上个月多下了几日雨,那边又瘀堵,住在那片的人怨气沸腾,说污水排不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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