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外面的风言风语几乎压弯了戴松学的脊背,说什么等他一死,戴氏就该改朝换代了,到时候姓什么还不好说呢。
近些年的新秀企业很少再用姓氏命名,然而对于戴松学来说,家族荣誉、家族认同感比命都重要,集团被一个外姓人握在手里,简直像每天都有一万根钢针扎在心上,哪天到了下面都不敢直面列祖列宗。
“爷爷偏瘫这么多年,也差不多走到了极限,如果爸再走前面,爷爷一受打击更不好说还能撑多久,所以迫切地要培养出一个能压制妈妈的人。”
赖栗缓缓道:“所以他两年前毫不在乎你的心情,用蒋总制造车祸的阴谋论逼迫你去对抗她。”
“是啊。”戴林暄说,“可他生性多疑,以前教我的那套‘明是非、辩善恶’恐怕自己都没信几分,怕我真不顾善恶、临阵倒戈于母亲,所以即便知道几个叔叔有异心,也不打算提前清扫,留着将来牵制我。
“我要是能力足够,自然能对抗他们,如果能力不够,那戴氏也还是在戴家手里。”
赖栗心里动了动,更确定戴林暄对死老头已经失去了感情,和对蒋秋君的那种复杂心态还不一样……蒋秋君又是婚外情又是多年漠视都没让戴林暄彻底对立,戴松学又做了什么?
赖栗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是不是和霍敬云做了什么交易,所以一定要你和霍双结婚?”
“霍家也是牵制我的一个手段……”戴林暄眯了下眼,“二叔被警方立案调查后,爷爷就开始准备信托了,如果我不和霍双结婚,绝对拿不到他手里的全部股份。”
赖栗浑身的肌肉一绷,心里止不住地发冷。
戴林暄扯了下嘴角:“你希望我结婚吗?”
赖栗眼神微闪,犹疑了一瞬。
结婚生子是最理想化的一条路,保险,符合大多数人对于完美一生的设想……
戴林暄看在眼里,目光垂落,瞥向一边的地面:“霍双愿意配合我演戏,直到爷爷去世。”
赖栗蓦然抬眼:“……你心里过得去?”
戴林暄:“她如果不和我结婚,也会被迫选择别人。”
赖栗问:“如果信托条件还有生孩子呢?”
以戴松学的性格,不可能只要戴林暄结婚就交出全部筹码,大概率还有生育的条件,甚至细分到每一个曾孙,以及曾孙的性别。
戴林暄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笑意:“那就是个难题了。”
赖栗心里猛得一突,突然福至心灵,他们讨论这个问题讨论得太“理性”了,然而他们当下却并非“理性”的关系。
寻常同性情人知道对方可能要结婚应该是什么反应?至少不该是他这样。
赖栗心跳提到了嗓子眼,指尖掐入掌心:“我说不要结婚你就不结了吗?”
戴林暄看着他,没说话。
赖栗像骑着一头将要栽向悬崖的马,最后关头及时勒住缰绳,堪堪避免粉身碎骨的结局——
“哥,你已经选择我了。”
“你不许结婚。”
戴林暄很轻易地说了“好”。
赖栗心跳猛得落下,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滋味,后背一片湿热。片刻后,他才放松僵硬的身体,缓着声音转移话题:“我憋不住了……”
“这才多久?”
戴林暄拿来一张垫子,托起赖栗的腰掖进去:“还记得之前那次吗?一样的,别紧张。”
赖栗本来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