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浣摘下斗篷,折好, 交给身边持明, 不满澄羊的失态:“澄羊,何事如此焦急, 我持明的仪态风度应当谨守,哪怕是天塌下来……”
澄羊气都喘不匀,惊惶道:“建木活了!!!”
“什么?!”风浣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胡须被唾沫沾上,直往上飘。
他抓住澄羊的衣领, 枯槁般的手微微颤动,难以置信道:“你,你细说, 细细地说!”
澄羊的声音因后怕而飘忽:“我按计划带大君古海深处, 她笃定建木醒着, 起先我不信,可建木在海底召起飓风,那场面与过去根本一模一样!风浣, 如若建木还有生发之力,我等便不可再铤而走险……”
“不行!”风浣断然摇头,“事到如今,龙尊失踪,化龙妙法几近断绝,我们已将全部的赌注都压上,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风浣,绝灭大君的许诺已经无法应验了!你也明白吧?”
澄羊心虚地四下偷瞄,将风浣拉到避人的角落,急切道:
“药王秘传表面野心勃勃,实际蠢笨无能,那个翔横费尽周章,信誓旦旦,却连‘充盈极乐散’的最后一味药都无法还原,害我们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持明骨髓!族人为了持明伟业自愿奉献,如果没有成果,何以堵住悠悠之口!”
“风浣,我知你心系持明存续,为了淬炼龙脉,激活「不朽」的孑遗,不惜与「毁灭」合作,可绝灭大君嘴里吐出来的话怎能轻信!”
“另外,建木不知为何忽然抗拒他人接近,先前护珠人小队持敕令符下潜,还未接近建木根须一海里,就被抽了回来……这分明是对我们的警告!”
“什么警告,不过是寿瘟祸祖的诡计罢了。”风浣咒骂,“现在打退堂鼓已经晚了,我们变成如今这幅难堪的模样,你,我,在场每一位都逃不掉!”
风浣指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头顶,眼中凶光闪动:“现在停手,景元奸猾,不日就会察觉我们染指丰饶,到时候持明族真就无路可走了!”
“怎么。”澄羊惊恐地后退一步,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额头,惊疑不定道:“不,不会的!龙尊会想办法……对,只要我们能找回丹枫,他一定有办法!”
“你平日不是一向主张褫夺龙尊大权吗,如今自身遭难,倒戈倒快,可惜,晚了!”风浣推了澄羊一把,威胁道:“别再让我听见类似的话,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提前转生。”
澄羊脸色一白,浑身像被抽空了骨头,双腿一软,跌坐原地。
风浣走出断壁,刚巧,另一队黑斗篷从侧门绕了上来。
是龙师涛然,和药王秘传的魁首,百吉。
涛然快步上前,压低嗓音:“郁沐可露出马脚了?”
“没,我以持明失髓之事对景元相迫,十王司也对那名丹士进行了检验,没有任何问题。涛然,该不会是你误判,他并非盗取《化龙籍典》、劫夺丹枫的贼人?”风浣蹙眉。
“我的确未在他家中寻得《化龙籍典》……说不通,如果他只是丹鼎司丹士,从未进入过鳞渊境,为何能凭借记忆雕刻出祈龙坛的龙尊造像呢?”
涛然一脸困惑,他确定自己当日在古海岸边远远得见对方雕刻的过程,并确认木雕细节,疑心自始滋生,可细细想来,龙尊造像的姿势在仙舟虽罕见,但绝不是秘密,很难作为关键线索。
幽囚狱中,要犯劫走丹枫,现场只留下一枚银杏叶,古籍丢失时间又与劫狱一事间隔不久,极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可若不是郁沐,还能是何人呢?
银杏叶,具备荣枝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