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

“什么什么样?就是你见到的这样啊。除了没有倭国人,没有炮弹。”桂生扯着豆角,两眼无光:“当然了,大家不

用担心走在大街上被倭国人抓走,这点倒是不错的。”

春妮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方校长住的监狱里,倭国人虽然撤走了,但没有人交接,狱警们以前大部分都是倭国人的人,也就是现在大街上人人喊打的华奸,所以虽然人都在,但人心涣散,以前跟倭国人走的近些的高层都躲的躲跑的跑,真正没几个人做事。以前他们还能时不常地进去探视,现在连守门的人都见不着人影,次次去,监狱门上次次都把着铁将军,里头什么样分毫不知。桂生得不到父亲的消息,整个人一天比一天丧气。

春妮心里也急,想着早晨看到的那一幕,脑子里突然冒出个主意:“不如我们今天去趟监狱,试试看能不能把校长接出来吧?”

桂生一怔,还没说话,一个人风风火火地从外头闯进来:“你们怎么还在这?走走走,今天不做饭了,我带你们去下馆子!”

是常文远,他甩掉公文包,意气风发地冲两人喊。

春妮很少见常文远这样喜形于色,不由得也跟着咧开嘴:“是有什么好事情吗?看你高兴的。”

“天大的好消息,快跟我来!”

果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法国人从租界撤走了!

三个人在街对过的西餐厅,到二楼选了个好位置,奢侈地点了三客炸猪排。倭国人宣布投降的那天虽然快乐远甚今天,但那时候物资短缺,常文远又刚出狱便开始为营救狱友而奔走,大家一直没什么机会好好庆祝。今天借着这个喜事,正该好好好慰劳自己这几年一直亏欠的嘴巴和肚肠。

窗户对面正巧看得见法租界小教堂,教堂的大街上,净是提着行李箱,神色疲惫的高鼻子洋人。

这些人刚从倭国人的集中管理区出来,没歇到两天就收到消息,几乎是被撵出的海城。此时街面上大人叫小孩哭,个个都似是在逃难的模样,叫人看足了西洋景。

隔壁客人也在说这个事:“早该滚蛋了,这帮子鸟洋人,老子可受够了他们的气!在咱们的土地上,天天鼻孔朝天看不起咱们,把咱们当成下等人使唤,骂我们是病夫。怎么地,倭国人来了,自己个儿身段比堂子里的娘儿们都软,连自己的国家都能不放一枪就缴了白旗。华国再有问题,也没有真正跪下去!什么攮货也配瞧不起我们,我呸!”

“怎么法国人突然撤出了租界?”等餐的空隙,春妮问常文远。

“说是政府那边签的同盟协议里有这个要求,签了好几年,毕竟要拉咱们当战友嘛。而且不止是法国人,过几天英国人美国人都统统要滚蛋,要滚出咱们华国人的土地。咱们华国人被洋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的日子从此要成为历史了!”

“真的吗?兄弟,你哪儿来的消息?”

二楼是开放区域,隔壁桌的客人也听到了常文远的话,兴奋地凑上来。

常文远笑着,正要回答,隔壁客人对面的那人却“啊?”地一声,哭丧起脸:“怎么忽然都要走了?是真的全都要走出华国了?那我那洋行的工作怎么办?”

另一人顿时怒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那洋行的工作?你都失业两年多了还记得不?”

“我失业那是因为那些产业被倭国人收缴,是倭国人害我没了工作!现在倭国人走了,我前天碰到我们经理,他还要我回去工作呢。这下可怎么办哪?”

“怎么洋人走了你就吃不了饭了是吧?你在洋行拿最低档的薪水,干最累的活,也没见你那破经理平时给你点好脸色!洋人是你爹啊,这么惦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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