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涅阳距离这里,并不算太过遥远。

“堵泄洪口,也需要时间……”苏拂苓这样说着,心里却越来越感觉不妙。

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脱离她的掌控-

这个晚上,是两个人来到山林之后,第一个没有抱在一起睡觉的晚上。

在勉强能够被称之为床的狭小范围里,背对着背,两人之间硬是生生地隔开了一道半掌宽的空隙。

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在草棚里,两人的心还很远的时候。

苏拂苓的心里委屈,许易水的心里也不平静。

苏拂苓想要静一静的这段时间里,许易水坐在庇护棚里,一遍又一遍的拷问自己的心,手里还不忘编着班茅席子。

她想的不再只是自己为什么要救贾真,还有苏拂苓为什么要杀贾真。

她想明白了苏拂苓于她而言,是重要的。

又想不明白,自己又为什么会在那一刻本能地去救贾真。

有一句话很俗气。

不管当时挂在山崖上的人是谁,向她求救的人是谁,她都会救。

大概这就是她,就是这样一个烂好人。

她做不到看着一个人去死。

哪怕这个人是个陌生人。

甚至哪怕这个人和她有所仇怨。

就像她见到苏拂苓的第一面,梦境明确的告诉了她,苏拂苓这个人很危险,这个人与她之间……隔着恨海情天。

她还是留下了苏拂苓。

贾真和苏拂苓还不一样。

如果她对苏拂苓,有爱有恨有痛苦。

那么对贾真,就只是厌恶。

她是厌恶贾真的,是不愿意和贾真打交道的。

甚至有时候也是想让贾真“死了算了”的。

但这种“死了算了”和这个人,在天灾人祸里,因为自己的不搭救,而以一种惨烈的方式死去,死在自己的眼前,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非常矛盾又非常复杂的心理。

但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

她和贾真生活在同一个村落里,堪称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19岁了,和贾真认识了19年,叫了这个人19年的婶婶。

她们每年都会在同一个酒席上相逢,甚至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互道一些吉祥祝福的话。

很多次。

她们会一起栽秧、收谷子、割小麦…会一起开荒,甚至可能会彼此借用些农具。

她曾埋于泥流之中,是上河村的大家把她刨了出来,又凑钱救治她。

这个大家里,就有贾真。

贾真因为贪色,欺辱苏拂苓,又因为不知道什么东西,也曾在她被埋于铁矿坍塌里,播着脚出不了力,而借给前来的其他人,一把挖石头的镐头。

暴雨的泥石流曾经带走了所有爱她的人,将她独自留在这个世界上。

彼时彼刻,暴雨洪水中,贾真向她求救。

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个人落入水中,死在她的面前。

可是许易水没有办法张开口告诉苏拂苓这些。

因为她和苏拂苓不一样。

对于苏拂苓而言,贾真不是什么同村,不是什么加深,而是欺辱她,她要杀之人。

而许易水是她的家主,是和她一体的人。

可是,许易水和苏拂苓不一样。

她们到底不是同一个人-

“雨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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