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来得及,陈念国再次高高举起尖刀,用力地刺入了唐誉的左胸口。
唐誉的身体一震,还未来得及感觉疼痛,先是一阵凉意。
尖刀麻利地拔出,连带着温热的鲜血。陈念国还嫌不够,接连再次两刀,唐誉的身体也接连两震,胸口鲜血如注。
直到一声枪声响起,彻底粉碎了复仇的局面。
轮到持刀的陈念国身体一震,再也不能有所行动,只能朝着后方仰倒。一个枪眼出现在他的额头上,他被死神锁定。
而镜头里只剩下喷血的唐誉,以及如鱼贯入的营救组成员,医生,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包括染着一头银发的季邵。
白洋还没站起来,坐在皮鞋的鞋跟上,像是不敢确定也不敢相信,完全不觉得喷血的人就是唐誉。那怎么会是他?
所有的情绪都暂停了,堵死了白洋的思考能力。直到屈向北冲过来,用力地捂住他的双眼,抱住他的头,不让他再看一眼。
“医生!救人!给我救人啊!”季邵跟疯狗一样喊着。
投屏外,白洋无声的嘶吼压在屈向北的怀里,抖得骨头都要碎了。那是唐誉,是他跪在地上苦苦求回来的人啊,那真的是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伏笔回收,前文提过恐惧的泪水。
太爷爷:我咣咣凿钟,谁与争锋!
第123章 太爷爷
唐誉在倒下的一瞬间,好像听见姥姥在叫他的大名。
唐兴言,唐兴言。
从小唐誉就有一个认知,这个没有出现在户口本的名字好似一个按钮,一旦有人这样叫他,问题一定很严重。但是自己的人生,能有什么很严重、很严重的事情呢?应该是没有的。从落地到长大,唐誉的人生写满了顺风顺水,最不顺的时期就是高中的迷茫,以及大一开学前那几个月的叛逆期。
所谓叛逆期,也是他自己和自己较劲。
他回忆起了疼痛的感觉,当陈念国的尖刀穿透他掌心时,唐誉怀疑自己晕过去几秒钟。太疼了,太疼了,筋骨寸断大概就是那样,还能听到刀刃往下扎的动静,嘎吱嘎吱响。刀刃切割了他的皮肤,热血流了满手,极致的生理疼痛不能用文字形容。
无休无止的殴打让唐誉疼到想死,但他不能丢了家族的颜面,所以当时一直硬撑着。强大的意志力可以骗过大脑和身体,他坚信可以。
事实可不怎么样,没骗过,还是疼得想死。持续疼痛让他整条左臂开始颤抖,供血不足,冷到指尖感受不到,他好像完全失去了左胳膊。他也感受不到左眼的视力,眼眶肿起来,肿得他无法睁开一条缝。
好像全身都在流血,不知道应该先堵住哪一处。这会儿他不用硬撑了,他可以承认好疼好疼了,意识一旦开闸就无法抑制,每一处都疼得要命。
唐兴言,唐兴言,唐兴言。
谁在叫自己呢?唐誉分不清现实,身体里充满了深刻的冰凉。他大大的眼睛看着周围,却认不清谁是谁。好奇怪,他能明显感觉到时光和意识的流逝,但是又停不下来,真的好奇怪。
全部的疼痛就在此时此刻消亡。
时间在他身上抵达了永恒,变成了虚空,不再流动。什么都没发生,他还是他。他随着时光开始拉远,像从万花筒里看自己的人生。退后一步,是他和白洋在一起吃饭,再退后一步,是他刚刚回国,迫不及待冲去壹唐。
再退后一步,他看到了读研时候的自己,玉宸抱着被子哇哇大哭说吃不下白人饭,要二大妈寄火锅调料。再退后一步,他和白洋在国贸说分手,中国尊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