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忱走到她身边,刚想说些什么,忽而想到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或许会让她心生?不喜,便蹲下身和她并着?肩说话。

“这座石台或许与一个故事有关,小时候父亲哄我睡觉时与我说过,先祖并非人族,她是?从遍生?恶鱼的水中诞生?,在天光乍破时,踏着?莲叶一路东行来到岸上,自此?融入人世的。”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看了眼?她的眼?睛,她方才哭得太厉害,现在眼?皮还肿着?,听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和之前悲伤的样子割裂得仿佛不是?一个人。

从前她也是?这样吧,一收拾好心绪,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迎来送往,处理大?小事务,叫人看不出她心里悲苦。

可即便那时她真在他面前哭了又如何呢,他多半还是?视而不见,还会觉得有些解气?,她让他心里不好过,他就把她气?哭,这很公平。

他的心性就是这样恶劣,所以?他会成为她心中的鬼,成为她向幻觉里的白邈哭诉时,连名字都不愿提起的“那个人”。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所以我想这些石台就是?莲叶,我们还需要找到其他的莲叶。”

崔韵时点头,问他:“你对苗人的事知道得多,找莲叶……你有什么头绪吗?”

谢流忱几乎是受宠若惊,她还愿意对他提出要求,还愿意使用他,真是?太好了。

他只庆幸了短短一瞬,忽然想到她本就是?很实际的人,哪怕她面前的不是?他,而是?与她有血海深仇之人,为了达成目标,她也会与对方好声好气?地协同?共进。

他垂下眼?,提醒自己不要再?走神?,她已经够厌恶他的了,他再?不能满足她的要求,他怎么和这些男人争。

他探出大?半个身体,在石台边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望向水中大?片的怪鱼,这些水太浅了,浅得只能勉强淹过它们的身体,倘若这是?人刻意为之,那么他大?概有些头绪了。

他抬头看向头顶凹槽下来的地方,如果这就是?故事中的天光,再?加上一路东行……他计算了一下,目光落在浅水中的某处,拿起地上的一颗碎石击向那里。

咔哒一声响,怪鱼四散逃开,一排形状怪异的石台阶梯一路铺到了对面岸上。

他们可以?过去了。

崔韵时率先起身走过去,薛放鹤刚要跟上,谢流忱晃到他前面,紧挨着?崔韵时。

薛放鹤咬牙,他居然又使这种小手段。

他心念长姐安危,暂时不跟他计较,他还记得方才遇到那些会咬人的东西时,谢流忱一把把他往怪物堆里推过去的事,这阴险小人,真是?人美心毒,他迟早要向崔韵时揭穿谢流忱的真面目。

薛放鹤狠狠瞪着?谢流忱的背影,企图把他瞪死。

谢流忱毫不理会薛放鹤,这座石阶也不是?全然可靠的,池里的鱼若是?使劲一蹦,还是?可以?跳上来剐人。

他跟着?崔韵时,还能帮她挡一下。

三人快到岸边时,真有一条鱼奋力一弹,跃到了人小腿位置,鳞片泛出钢刀般冷冽的光泽。

谢流忱闪身挡住崔韵时,崔韵时被他撞了下,人倒是?没任何事,直接被撞上了岸,腰间的红鱼玉佩却跌入水中。

这玉佩是?娘亲拿去寺里开过光,她从小随身戴着?,都快二十年的物件了,她一直爱惜,想着?戴到七老八十,传给自己的姑娘,还能拿着?这玉佩和姑娘说,这是?她祖母那辈留下来的东西。

崔韵时看着?迅速游向玉佩的怪鱼,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她用理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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