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低落,怅然道:“我也想过,始终想不出好的办法。阿娘曾经当做玩笑话跟我说过,孩童长得快,小郎的衣衫,穿上几次就小了,要经常做新衫,一转眼就长大了。我这个当阿爹的,要给小郎多赚钱,以后供他读书考学娶妻。阿娘知道我在翰林院俸禄不多,在京城开销大,未曾问过我拿钱,还不时送前来贴补。可我是男儿,赚不到奉养父母,养妻儿的家用,何来的脸面自称要做出一番大事,又何来的脸面立足于世?”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里面还包含一个现实的问题。

除去读书考学做官,其他差使都赚不到几个大钱。能赚钱的医者身份地位低,商户日子虽过得不错,在权势面前不值得一提。

其余如账房先生,伙计等,基本上是雇佣熟人,自小从学徒做起。手艺人也是家传,传男不传女,除去自家儿孙,外人很少能接触到。

耕读传家最受推崇,耕在读前,推崇的士大夫肯定不会信,毕竟士大夫不会亲自下地耕种。他们只是拥有许多田地,用读书做官,来保护他们的田地,让百姓替他们耕种,供养他们。

宁毓华喜欢农桑,传出去是雅事。要是不做官而改做农桑,就不那么美妙了。

钱少是一回事,若身无品级,地里的庄稼,给他带不来几个大钱。要在农桑上钻研下苦功,这更是一条艰难曲折的路。

毕竟从有史书记录起,为了吃饱饭,在土地庄稼上折腾的人不少,至今没折腾出个名堂。

一场大雨,一场干旱,一场虫害,辛苦劳作,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是宁毓华成为朝廷的劝农官,户部下的户部司掌农田的官,就不同了。

州府的劝农官由知府县令兼任,且大齐有规定,为了避免徇私舞弊,官员不得回到家乡任职。户部司掌农田的官,也只是在京城统筹天下农田,与钻研地里的庄稼是两码事。

稻谷至少要八月中旬以后才会成熟,宁毓华出孝后,钱夫人肯定会催他进京。只怕他看不到粮食收成了。

宁毓承盯着面前的稻谷,道:“大哥,我有个办法,不一定成。”

宁毓华顿时双眼放光盯过来,急迫道:“什么法子?”

“大哥,像是这样”宁毓承小声说了一通。

宁毓华听得频频点头,皱起的眉虽未完全舒展,到底轻松了几分。他拍了拍宁毓承的肩膀,一跃起身,道:“天气热了,走,我们回去吃冷淘!”

次月,宁氏孙辈出了孝。他们并无什么改变,只将身上的麻服,换成了素净的衣衫。上学的回到明明堂,宁毓华与周氏,则要前往京城。

钱夫人虽舍不得孙儿,还是早早替宁毓华收拾了一堆行囊。谁曾想,在启程的前两日,宁毓华称头晕,腿脚无力,病倒在

床。

生病不便赶路,启程的日子便往后挪,待他病愈之后,再启程回京侯官。

谁知,宁毓华这一病,缠绵许久都不曾好。钱夫人周氏急得不行,到处寻医问药,宁毓华始终称手脚发软,有气无力。

待到田中的稻谷收割后,宁毓华总算开始好转。

钱夫人长长松了口气,平时不大信佛的她,在府中的小佛堂,念了半天的经。

宁氏与夏恪庵官田收获的稻谷,待晒干之后称量过,较之天气差不多的去岁,每亩多收成了约莫二十斤左右。

二十斤听上去不算多,对提高田亩产量非常困难的大齐,甚至是历朝历代来说,称得上是巨大的增长!

夏恪庵当然不会放过这一个表功的机会,写了折子进京。不过他很是谨慎,照着宁毓承的建议,将增产的缘由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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