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华知道自己对付不了平襄,她这次出来并没有打算贸然做什么行动,当真只是为了见平襄一面而已。
但现在,此处无人。
以后也许再难找到这样的一个机会,不管是不是圈套,这都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彤华坐在原处忖度挣扎,但没有用多长的时间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便往那边桌案处走去。
信件。
谁来的信件,要她做何事,有什么安排。
她得试着去找一找。
平襄一贯傲于定世洲,她是这里的神主,知道定世洲和内宫有最好的防卫,自信身边尽是忠诚一心的部下,所以在自己的殿宇之中,并没有设下多余的禁制。
也正是因为如此,彤华得以顺利打开那些柜几,却不惊动任何。
她没做过这些事,手指一直在抖,但手下一直没停,直到她找到一个单独的漆盒,打开之后看到整齐排列好的按时间来往的书信。
她径自拿出最旁边那叠明显与书信不一样的折子,打开之后,里头却藏着一张红纸。
她愣住了。
洒金黑墨写得清清楚楚,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眼,她看到了兰暄旁边的另外两个字,恂奇。
大荒,恂奇。
那张纸红得浓郁,却仿佛是烈火忽然烧起,烫得她手指都发痛。彤华只是看一眼,就立刻合上扔了回去,开始翻看前面的信纸。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母亲已经擅自定好了她的婚事。只等着对方十八岁的生辰之上带她前去公布婚讯,再等她十五岁后成婚。
她知道那不会太远了。
她手抖得厉害,待还要向前翻看,忽而听到外面响起昭元的声音来。
“嘉月姑姑,可巧,你也来寻尊主吗?”
门外,嘉月原本打算迈步入殿,忽而听见昭元的声音,回过头去,正见她缓步过来。
嘉月颔首致礼,问道:“昭元主有事禀尊主吗?”
昭元称是,却又听门外侍奉的仙侍道:“今日尊主召见彤华主,却遇了要事先去料理,现下不在此处。如今彤华主正在殿中等候尊主,二位若是不急着见尊主,也请先殿内相候罢。”
嘉月立刻皱眉道:“她自己在里面吗?”
说着,彤华便快步从内室走到门边来,颔首向她们行礼:“长姐,嘉月姑姑。”
昭元脸上挂着轻缓笑意,望着她点头回礼。嘉月虽还于一礼,口中语气却严苛:“尊主不在,彤华主便孤身在内等候吗?怎么不唤仙侍作陪?”
彤华道:“原是覃黎仙官在此,与我一同等候的,只是内廷有些急事来,将她叫去了,我这才落了单。”
昭元在一旁打圆场,拉了嘉月一把,道:“彤华这回遭了罪,这样久才出来,想来也是疲累辛苦。姑姑且心疼她一回,莫要一见便斥责罢。”
嘉月这才忍了,与一旁的仙侍道:“何时尊主回来了,来报我一声。”言罢便转身而去。
昭元行礼送走了,这才回头,关心着问了问彤华身体如何,听彤华道一切都好,便适可而止:“一切都好就好,以后吃了这个教训,也记得凡事警醒些才好。”
彤华总觉得她意有所指,看着她应了是:“记得长姐教诲了。”
昭元于是道:“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次从人间回来,要给尊主禀报,既然她不在,我就先回去了,待她何时看了奏本,我再来罢。”
她对彤华扬了扬眉,道:“进去等罢,莫在外头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