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惯不会隐藏心事,杏眸瞪了陆祈一眼:“不麻烦哥哥了,我自己来。”
“好,”陆祈神色未变,侧眸看向陆夫人:“母亲,这三日休沐,我陪阿念几日。”
“我正巧要和你提这件事呢,”听见他主动提起,陆夫人神色放松下来:“这几日变故急,你好好陪陪你妹,练琴也好舞剑也好,小姑娘娇气些正常,你别同她计较就行。”
话音刚落,没等陆祈答话,一侧的陆念安却是第一个不同意,蹙起眉:“不要。”
屋内忽得安静,许是察觉到自己反应太大,陆念安放下绸帕,默默补充:“我,我就是还想多陪陪母亲您。”
这话理由显然有些苍白。
陆夫人照顾着她的情绪,耐心问她:“是还未同你兄长和好?到底怎么惹着念念了,今日母亲也好帮你出气。”
陆念安便不说话了,重新低下头,莹白小脸上写满了纠结。
陆夫人只好将目光转向陆祈,沉声发话:“祈儿,你来说。”
“的确有一事惹了阿念不快,”缓缓拾起被她丢弃的绸帕,陆祈摩挲了瞬,抚平褶皱收好后才回答:“从浅西回来的那日,无意弄脏了阿念新制的衣裙,还未同她赔礼道歉。”
“那就是你的错了,总统便只制了三身,”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陆夫人说了几句他,开始劝和:“这样吧,过几日你去找绣娘再替念念制几身,也算是赔礼了。”
“念念呢也体谅体谅你兄长,浅西毕竟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赶路累到了,刚回来有些风尘实属情理之中,我帮你教训过他了,再罚你兄长弹几首曲子给你听,去吧。”
“我……”一番话滴水不漏,陆念安揪住裙摆,才想明白此番前来,应是陆祈刻意为之。
他永远都比她聪明,更知道如何让她服软,连反抗的机会都不给。
午后闷热,陆念安不情愿之际,陆祈拉过她的袖摆,笑声浅淡:“走了,妹妹。”
主屋的门被合上,屋内重新回到寂静。
解决完一桩大事,陆夫人同一旁的陈嬷嬷邀功:“小姑娘长大后,心事是越发多了。”
“依老奴看,还是夫人教得好,若还像从前那般不明事理总跟在公子身后,那才不像话呢。”
“这也是,稍大了些,传出去免不得要招人议论。”
提起这个,陆夫人到想起件往事,气得一连饮了两杯茶:“你说说兄妹两长大后都这般避嫌了,半年前我替念念择婿时,那,那王家的知道了,说了句将我懊死得话。”
“说还以为我家念安是给陆祈找得小媳妇,我可真是……”
“夫人不气不气,”陈嬷嬷拍了拍她的肩安抚:“府上对小姐,那可都是按照嫡女的规格置办,也就那些外人胡说胡说。”
屋子里都是相处了十多年的心腹,两个人说话间,并未避着一旁丫鬟,只是聊着聊着,站在窗边收拾花瓶的福儿指尖一滑。
那花瓶是陆夫人最喜的一个,多年前陆将军所赠,转眼间已过了二十余年。
福儿眼瞧自己坏了事,连忙跪下来请罪:“夫人,奴婢不是小心的,是近几日,是,是奴婢听见了些蜚语,一时出了神。”
“还望夫人不要怪罪,奴婢也是,也是被那些蜚语冲昏了头。”
她脸上的慌乱不似作假,更何况相处多年,陆夫人如今也不想斤斤计较,冷声道:“听见了些什么?”
这句话明显让她更惶恐了,恐惧弥漫开,福儿磕了个头:“是,是有关于公子同小姐的,府上丫鬟没个正形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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