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还数斗渤。

我道:“三军行进七日,未有修整,如果还要强行渡江,恐怕会更加疲乏。”

公子玦看着我:“如果今日不过江,明日要仍是这种天气,不知何时才能过江,本来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耽搁久了,恐怕对我们不利。”

斗渤点点头:“这雨要是下个四五日,什么仗也不用打了,等我们攻过去,他们怕是早就跑的没影了。”

我:“……”

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那百濮王是个软脚虾,已经在城里吓得瑟瑟发抖,准备趁夜溜走一样,若敖氏的人果然一开口就“不同凡响”。

我十分知趣地应和道:“二位说的在理,那就今晚渡江?”

公子玦又回到满面紧绷的状态:“传令三军,即刻渡江。”

我与斗渤拱手拜道:“末将得令。”

很快,一万人马在狂风暴雨中,集结江边,涉江而渡。

每个士兵都配备了两个水葫芦,绑在腰间,能帮着增加一点浮力。不过楚国多湖泊,这些兵汉子都是浪里白条,还是光腚小屁孩时,就能扎进水里弄涛翻浪,逮鱼捉鳖。

我望着他们黑压压一片往前涌,深深吸一口气,也跟着入了水,以前都是在学校游泳池里撒欢,和这个风急浪高的大江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但事到如今,后方是无路可退了,前面就算是悬崖,老子也只能闭着眼往前跳。

我泅水到中央时,江水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急,我连鼻子带嘴灌了好几口,急浪裹挟着泥沙,灌进嘴里,弄得我满嘴都是磨砂感。

我被浪一冲,往下方滑了一道,却不想底下有个小漩涡,脚上顿时像被人拽住一般,直往下拉。

我爸是个摸鱼好手,就算有漩涡,他也能顺着漩涡绕出来,但这本事没有遗传到我身上,我被扯下去时就慌了神,没有憋住气,酸胀感瞬间冲刺鼻喉,两只手胡乱扑腾,渴望能抓着什么。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沉尸江底喂鱼时,手却被人紧紧握住了,那人将我往上一提,撞进他怀里,他紧紧揽住我的腰,带我顺着漩涡往外游,他水性极佳,片刻过后,我们就绕了出来,他没有立马放开我,半拉半抬间终于将我拖到了对岸。

我把呛进去的水吐出来后,视线才清晰起来,其实就算看不清我也知道他是谁,抱了我两次,身体的记忆是切切实实的。

公子玦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颈边,身上的铠甲已经不见了了,只剩下单薄的里衣,他扶我起来,在雷鸣般的雨水中高声说道:“云笙,你没事吧?”

我望着他有些惊慌失措的神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伸出手重重拍在他肩上:“多谢。”

我一把将他捞起来:“你的铠甲呢?”

他笑了一下:“脱了扔水里了,穿着它累赘,怕拉不动你。”

我心下一沉,伸手去解自己的铠甲,还好我和他身量差不多,铠甲也比较宽松。

“你做什么?”

“脱了给你穿,你是三军统帅,敌军一定会最先瞄准你。”

我很怂,但也怂的有节操,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呢,何况是救命之恩,哪怕他要救的是屈云笙,不是这个壳子里面的楚天和。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不用,你糊涂了,你也是左军统帅,那么多兵的铠甲可以用,为何要用你的。”

我愣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理,我在宣扬人人平等的和平年代长大,没有想到要把无关人士拉进来背锅,但是公子玦和屈云笙是贵族阶级,还是战乱时期,他们的第一反应理当如此。

我又把盔甲系了回去,公子玦好像被这暴雨冲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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