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来,要把所有窗户都封上。宋行简也被放进来,因为要靠他唤起柏柔山的母性。

母性?柏柔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只是觉得很烦,她想要安静,然后安静地发呆。

开始是婴儿的嘴被堵上,长久下来竟真的不哭了。

他的世界没有颜色没有声响没有形状,就是安静的,那样安静的。

柏柔山失语了,她不会说话了,只是日复一日地对着墙壁重复一些英文,至于说的是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敢知道。

“柔山啊,你怎么这样子了啊,姓宋的啊……”

淑娘哭得眼睛通红,柏柔山皱了下眉,还是没什么反应,淑娘走的时候把宋行简带走了。

那孩子也跟傻了一样,外界怎样都没反应,似乎又聋又哑又瞎的,不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直到下一回,柏柔山用别针扎向宋鹏的眼睛,只可惜没成功,扎到了鼻子上。

“你真是无可救药!”

淑娘被送回南方老家了,她在老家连个居所都没有,六十岁的老太太。

陈玲玲来了,柏柔山离开农场后陈玲玲又受了苦。

陈玲玲很安静,柏柔山似乎觉

得眼熟,难得清醒起来。

陈玲玲只笑,一句话也不说。

“说话啊!你说话啊!”

柏柔山手抖起来。

陈玲玲张开嘴,里面空荡荡的黑,她的舌头被绞掉了。

“啊——!”

柏柔山又忽然正常起来,甚至变得温婉可人。

宋鹏愿意给柏柔山无数次机会。

“柔山,我永远爱你。”

宋鹏好像爱上了说甜言蜜语,他多么庆幸自己的选择,人果然是可以改变的,柔山甚至开始接受母亲,他们刚吃了一顿团圆饭。

“嗯,我也爱你。”

柏柔山说着,眼睛盯着虚空。

她的手臂僵硬地搂着宋行简,这个被人冠以无数希望的男孩显得很呆滞,没有丝毫同龄人的机灵,在这个畸形的家里,他的感情世界如同一片荒地。

宋鹏很快入睡,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柏柔山起身,打开抽屉,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里。

她的小儿子就那样睁着眼睛,看见液体通过针管注入自己身体,然后瞳孔一点点涣散。

“对不起,你绝不能活在这样的世间。”

一把水果刀。

对于儿子还是仁慈的,也可能手抖了,将将擦过心脏。对于丈夫就有诸多怨恨,肚子扎了数不尽多少刀。

柏柔山洗了个热水澡,水很烫,她白的发青的肌肤被烫得发红,竟然显得有气色很多,柏柔山心情很好地哼起歌来,是一首江南民歌。

笃笃——

“谁呀?……嫂子。”

宋志强对于柏柔山的到来竟显得手忙脚乱起来,即使他现在拥有很多,但面对柏柔山似乎永远是那个土气自卑的小子,此生最勇敢的事也就是醉酒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你哥睡着了,我想来看看你。”

一定是在做梦!就是梦里无数次发生的场景!

柏柔山觉得自己手又不抖了,甚至连重新拿手术刀没准儿都不成问题。

毕竟血一下子,豁,喷那么高。

恶心,一切都那么恶心,柏柔山觉得自己在杀农场里的那头猪,要把每个部位都妥善给大家分好,不偏不倚。

这是猪头、这是猪脑、这是猪肝、这是猪大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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