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得很用力,但宜年已经不会痛了。
宜年也笑起来:“我看清楚了,我也按照你想的那样做了,所以你又在生什么气?你小心眼,你放不下,你执着过去,都没有关系。但你是掐不死我的,就算你掐死了我,我也还会复活转世重来。
“你总是在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玉青的黏腻的尾巴悄无声息地攀上宜年的腰际,冰凉鳞片隔着衣料传来湿冷的触感,如同锁链般一寸寸收紧。
“那又怎么样呢?”玉青吐息间带着淡淡的腥甜,信子擦过宜年耳后的敏感处。他的指尖顺着宜年脊椎缓缓下滑,在尾椎骨处暧昧地画着圈,“你苦心积虑要斩断我们的联系,才是最没有意义的。”
宜年能感觉到鳞片缝隙渗出的黏液已经浸透了自己的皮肤,那种熟悉的麻痹感开始蔓延。玉青的唇贴上他的眼角,尖锐的犬齿轻轻刮蹭着,声音呢喃:“我们会永远,永远纠缠在一起……阿年,我们再也断不了了……”
断?
这世间万物,皆如因陀罗网上的宝珠,光影交彻,互映互摄。佛经所言斩断红尘,不过是截断妄流之方便法门。那日在梦中杭州的雷雨,虽一时断了红线,却未曾想玉青为了再续上,能将这世间都搭上。
然而,当初的那个人,已经完全变了。
“可是不够啊。”宜年说。
他伸手将玉青抱住,大雨在这时候倾泻下来,好在山庄中有早已设置好的屏障,并不会引动震雷。
雨水泄了好一些到亭子里来,让两人的身上都湿了。
玉青听到他说的话,抬了头,见到一双失焦的眸子。他一阵恍惚,像是回到了西湖边,法海将他从湖中救起的那次。只是如今换了位,他想从什么地方将宜年捞起,却是徒劳。
“什么不够?”
宜年勾住孟苍的脖子,将他拉进,然后一口咬在了上面。干涩的、冰冷的血,他不屑于入口,偏头啐了。
“你只是孟章的暗星。”他将孟苍推开,站起了身,一抬手,雨幕中便靠近一个无形的影子,为他撑起了伞。
孟苍捂住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地看过去,见他已经走进了雨中,却不染水汽。宜年的话扎了过来:“你只是他要剥舍、牺牲的部分,你以为我当初斩断的是与你的联系?你不过是他的代替品罢了。”
那声音越来越远,却清晰不变。
“我也一样,虽然我并不是真正的蝉子,但在千百年的传言中已经成为了金蝉子的反面。我也不过是一个倒影,一个只能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与其恨我,你难道不该恨将你活生生分解出来的孟章?不该恨取了你龙骨的东海龙王?不该恨制定这世界规则的天?”
其实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太痛了。
*
孟章在恍惚的钝痛中苏醒,颈侧传来尖锐的刺痛与湿热的触感。他涣散的视线逐渐聚焦,正对上宜年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没有什么情绪,平淡得让人害怕。
“醒了?”
宜年松开齿尖,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过龙族颈间汩汩流血的伤口。苍白的唇染上艳色。他冰凉的手指顺着孟章绷紧的腹肌滑下,所过之处鳞片不受控地张开,露出下方敏感的软肉。
孟章仰头发出一声破碎的呻/吟。痛楚与快意如毒液般在血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