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

只有这头乌黑柔软的长发,是完全属于她,却并不偏向她,指尖滚烫的热度和心中压抑的疯狂照单全收,从不出卖,暗暗回应,掌心弯折出脆弱的弧线。

陶宛一遍遍抚。

“你喜欢呀。”司延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你好像很喜欢摸我的头欸。”

她傻乎乎的,“你也可以留长头发呀。”

小时候的陶宛一直是长头发,梳低马尾,瘦瘦高高,穿条白裙子,怀里抱本书,像一枝幽香的茉莉,从小区东面走到西面,上楼敲开她的家门,然后笑着打招呼,“小碗,我来找你玩啦”。

“麻烦。”陶宛声音低低从头顶传来,说“不想留”。

近几年的她,变得沉郁,司延希望是因为自己,又更想她能开心。前者是因为爱,后者同样,爱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但是很好看呀。”

司延试图说服:“为了好看也不可以吗?我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会显得司柔得多。”

我没有很凶吧,陶宛动动嘴角,咧出酒窝。

“嘿嘿!”司延手指立即戳上去。

这家伙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难道打理头发比打理我还要麻烦。”

“这么麻烦的东西,有一个就够了。”陶宛动动腿,站累了,用膝盖顶她,“还不洗?”

果然是嫌我麻烦。司延压下心头不快,“你跟我一起洗。”

“想得美。”陶宛抽身要走。

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合适”,兴许是酒精麻痹了大脑,司延一时没品出来,伸手想去开花洒,直接把人淋湿。

陶宛岂能让她得逞,飞快抓住她手臂,她咬牙抵抗,气力在瞬间变得惊人,于是两人莫名其妙开始掰手腕。

“唉,我输了。”司延最终落败,表情却意味深长。

臭筷子,铁筷子,是个当1的好料子。

陶宛不再惯着,把司延撂一边出了浴室,“你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还装柔弱,这么大的力气,倒拔垂杨柳都绰绰有余。”

她弯腰去捡地上的裙子,准备先收到脏衣篓,等洗完澡换下一起拿到楼下去洗,才伸出手,忽然感觉脑袋上多了个轻飘飘的小物件,起身镜子里一看,司延把内裤扔她头上了。

“你力气大,你精神足,你给我洗了。”司延在里头吩咐,嗓门透亮,穿过哗哗的水流声。

真服了。

陶宛对镜深呼吸,顶着内裤出去,把裙子放好,又顶着内裤回来,水池面前猛一把拽下来。

下次她会准备好一次性内裤,然后恶狠狠摔进垃圾桶。

司延洗澡不关门,还拿水弹人家,陶宛从始至终没往那边看一眼,冷脸洗完内裤,又洗了衣架,拿出去晾在阳台。

白房子坐北朝南,房间是边户,阳台靠西,看不见楼下,只远远听见热闹的碰杯声,寂夜深林中一抹浓香烟火味。

这地方确实偏,远离城市,夜空格外的黑和亮,远方起伏的山脉如匍匐的巨兽,长久凝视,心中生惧。

陶宛是个很容易没有安全感的人,尤其对陌生的环境,但司延在身边就感觉还好,遥远夜枭鸣啼,滂湃的风,黑暗角落的不知名动静,惹人一惊一乍,也新奇诡谲。

阳台上站了几分钟,陶宛回到房间,给手机充电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被眼前场景瞬间击中,呼吸骤停。

像一条美女蛇,她妖娆的身躯透过质感朦胧的磨砂玻璃完整显现在眼前,水中宛展、扭动,近处鲜明,远处暗昧,像一根柔软的羽毛,搔动人心,又像一个响亮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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