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点点头,两手插兜懒洋洋歪在一边。
镜面轿厢完整显现出她的样子,发黑直,垂肩长度,衬得脸蛋小小,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难相处。
等出了电梯,左叶问:“手机怎么回事?”
陶宛试着开机,屏幕亮,“上午不当心摔着,还以为坏了。”
左叶让她给司延回个电话,陶宛答应说吃完饭,APP图标显示十几个未读,她提了口气,拇指戳开。
一则邮箱信息,一个公众号推送,司延的对话框排在第三。原本是置顶,地铁上闲得没事干,取消了。
[怎么挂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出什么事了?]
[我昨天好忙,加班到九点,又被拉去参加了个酒局。]
[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让叶子去看你了,没事的话给我回电话。]
[我爱你,最爱你。]
陶宛熄屏,手机揣回裤兜。
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跟别的女人谈恋爱。
说什么最爱,鬼才信,爱是那么容易就能脱口而出的东西吗?
中央空调,千手观音,全世界都是她最爱!
杂志社年初搬到这边来的,老城区房子要拆,政府扶持新区,大厦不要房租,只是离家远,陶宛搬到宿舍住,周末才回。
新区马路修得宽,四处崭新而明亮,充满疏离感,陶宛始终不能习惯,找同事打听,带左叶去了附近一家火锅店。
中午店里人不多,等锅底的时候,左叶在群里发消息,偷拍了张陶宛的照片。
司延说到底怎么了,左叶说从见面就垮个批脸,不知道哪儿得罪她了。
陶宛不看群消息,不回复,也不打电话,就托腮看着窗外。
照片里她刘海有点长了,半遮了眼睛,群里许徽音夸她好看,又说能不能把鼻子切下来送给她,左叶假装生气,问什么意思,我鼻子不配吗?
许徽音是左叶女朋友。
[我到底怎么你了?]司延私聊。
陶宛喜欢绿色,她连聊天壁纸也特意选了张绿的。
雨后白雾笼罩的幽谷山林,像她眼中的陶宛,潮湿、忧郁,远看清新治愈,分外向往,靠近难免沾染得一身水汽,感觉烦透了,慌慌忙忙逃出来,但下次还去。
手机屏幕里一串的绿,司延实在没耐心了,又感觉委屈,几乎是央求。
[别这样对我。]
这可怜巴巴求和的小样儿,陶宛没办法不心软。
[没睡好,工作有点累。]
[抱歉。]
隐隐猜到什么,司延把昨天行程又大概在群里讲了一遍,还提到个男的,说最近在追她。
打下这行字的时候,司延坐在客厅沙发等外卖,她今天没去上班,手指在屏幕上用力地戳,有点恶狠狠。
[你现在改喜欢男的了?]
陶宛果然有了反应,还跟了个很欠扁的系统自带惊讶表情。
[我有说我喜欢他吗?]
司延明显不高兴。
陶宛又不说话了,左叶替她问:[所以你昨天延上在跟男人约会?]
[你看见了?]
司延也不是一直好脾气。
[这么尖锐,怎么你们很喜欢讲反问句?]
许徽音出来打圆场。
司延再次点开左叶偷拍的那张照片,她眉眼疏离,表情冷淡,撑腮的手掌侧看指节格外细长,腕关节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