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内心的疑团越滚越大——他们认识么?他为何要这么帮自己?

从阿生知晓他中了迷药一事,到方才他听见的只言片语,梁蕴品几乎认定此人对他并不陌生,甚至了如指掌。

只是那未曾宣之于口的到底是善意还是算计,昨夜的相遇究竟是蓄谋还是意外,他都不敢轻易下定论……与梁府有过节之人实在太多,包着砒霜的糖霜固然甜美,但稍不留神便是百毒穿心。

两人隔着屏风无言对峙良久,久到天色大晴,清风阁内恢复了莺歌燕语,屏风内的男子似乎不胜体力般晃了晃,梁蕴品才回过神来。

他转身寻了张凳子坐下,轻咳两声,装作漫不经心地客套道,“昨夜……辛苦你了。你现下感觉如何?”

“还好,公子有心了。”

声音不冷不热,倒不如方才试药那句来得热络了……梁蕴品啖了口茶,不动声色地继续试探,“今晨起身发现你身体有些热,许是叫你感染了风寒。”

“嗯,不打紧。”

“……那需要我叫人打桶热水进来,伺候你沐浴洗漱么?毕竟昨晚弄进去……”

屏风后的身影似乎撇开了脸,缓了口气淡淡道,“无妨,方才阿生已经为我清洗过了。”

停顿片刻又多解释了半句,“我正在发热,大夫说此时不好沐浴。”

“噢……”

梁蕴品无言以接,场面一时陷入僵局,却叫他浑身不适起来。

在他混沌的记忆中,这个柔弱斯文的男子几乎有求必应,有问必答,怎的自己一清醒便不配他的好言好语了?

何况他身子如此特殊,为何要让阿生来给他清洗……纵然病了,乏了,难道不能克服一下,或是把自己喊进来?

便这般不避讳别的男人么?

想到这,一股酸胀的情绪莫名涌上梁蕴品的心头,清风阁上好的雨前龙井也叫他品不出味了,他只好放下茶盏,黑着脸默不作声,直到榻上之人寒气上行,低低咳了数声,梁蕴品才觉出不对来——

他怕是被那毒物魇了心了,他有什么权利干涉人家主仆之事?

梁蕴品垂下眼,兀自冷静片刻,突然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祁公子昨夜帮了我,不知想要什么报答?”

男子止了咳,回应很快,“公子的仆从昨夜允我四百两,这些银钱……买我如今这条贱命都够了,更何况只是买我一夜。”

梁蕴品听着,不由得皱起了眉,“祁公子莫要妄自菲薄。我听说了你的遭遇,对令尊令堂的意外逝世感到惋惜,也十分痛恨那侵田霸产之人。若你有需要,我或许可以帮你夺回家产。”

“公子的心意,祁璐心领了。”

男子端坐着,朝梁蕴品欠了欠身,声音却十分无动于衷,“只是那群亲戚十分难缠,到手的肥肉若飞了,自不会轻易放过我,还会将公子牵扯其中。此事……还是算了罢,便不劳烦公子挂心了。”

“我既要还你人情,便不怕牵扯其中,怎么,你居然怕了?”

梁蕴品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屏风,似乎想要透过绢布看清那人的面容,“若祁公子对性命安危有所顾虑,大可等夺回家产后,多寻几个打手贴身保护着,总不见得因噎废食,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吧。”

此番话一出,屏风后的人沉默了,静坐许久才挤出一句话,“公子与我素未谋面,即便是要还我人情,为何不直接赠予我更多的银钱,而是要舍近求远,帮我这么大一个忙?”

呵,自然是要探探你的虚实,梁蕴品想。

无论昨夜是意外还是算计,这个男子的出身都不可能是实话,从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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