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潮澎湃,回家的路上,陈与禾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突然打电话过去肯定会吓到他们,陈与禾还是忍不住想第一时间分享这个喜悦。
爸爸陈怀远是老家一家工厂的工程师,陈与禾小时候,坐着陈怀远的自行车出门的时候,时常会碰到同事。
那些叔叔阿姨就会跟陈怀远打招呼:“陈工,带孩子出来玩啊?”
而小小的陈与禾会在陈怀远招呼她之前跟叔叔阿姨问好,又甜又脆地说出一句“叔叔阿姨好”,然后陈怀远就会骄傲地看着女儿笑。
从那时起,陈与禾就觉得“陈工”这个称呼很酷。后来工作以后,很多前辈也被称为工程师,她很羡慕,但那时的陈与禾知道自己还不够资格。
电话那头的陈怀远果然很慌,急忙问:“小禾?这么晚了,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没事的,爸爸。”陈与禾先安抚好爸爸,再笑着说,“爸爸,刚刚有合作伙伴叫我陈工哎。”
“真的?哎呀,我女儿太棒了。”
说着说着又有热泪盈满眼眶,陈与禾吸了吸鼻子:“嘿嘿,我们家现在有两个‘陈工’了!”
陈怀远哼了一声:“老‘陈工’都要退休了。”
“退休了也是‘陈工’。”
跟父母聊了会天,陈与禾愈加兴奋了。突然她又想到另一个棘手的问题,越盛旗下的那家设备厂家泰克,宁愿赔违约金,也不愿意卖给他们设备。
“学长,泰克公司那边怎么处理?有了订单,咱产能也得跟上啊,没有设备可不行。”
吴浩帆沉吟片刻后说:“不如这样?”
“嗯?”
“泰克不就是因为想看我们吃瘪给裴放出气吗?如果我们真的要破产清算了,他们可能会落井下石,继续履行合同,做压死绿氢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设备挺贵呢!”
陈与禾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诈他们一下,假装我们没钱不想买设备了,想拿泰克的违约金回血?他们可能就会把继续设备卖给我们?”
这一点吴浩帆也不确定:“嗯,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行。如果不行的话,就得花更多的钱买国外的设备了。”
“那可能得先跟张总商量一下,我们的合作先保密。”
吴浩帆斜眼看过来:“这应该可以。”
两个人又商量了些细节,比如把泰克的负责人约到绿氢来详谈,再安排人在卫生间或者别的地方故意说公司资金链断裂,买设备的钱都没了,公司怕是要倒闭了之类的话。
就看泰克的人会不会上当了。
几天后的事实证明,能坐上销售总监的人,也没有那么傻。泰克还是不愿意给绿氢供应生产设备。
而通航这边,举行了盛大的签约仪式,正式宣告通航与绿氢达成战略合作,开启氢能源客运车辆和物流车辆的研发。
但生产设备问题仍需解决。
国外的设备,不论是价格还是运输成本,都会大幅度增加,且后期零配件的更换更是价格昂贵。
对现阶段的绿氢来说,控制成本非常重要。
所以吴浩帆打算,再跟泰克的人谈谈。陈与禾表示她也参加,毕竟问题源头出在她这儿。如果被羞辱一番就能解决问题,倒也算有价值。
*
几经周折,吴浩帆终于约到了泰克的负责人邹远一行。
又是熟悉的饭局。
陈与禾以为拉到了投资,他们就不必再在酒局上装孙子,没想到还是得“重操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