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令他坐立难安。

“记得再往前就是青山脚,你还跑车不?”

封赫池捻着一支烟,没有点燃,心头的躁意就像燃起的烟雾,在浓稠的夜色里缭绕攀爬。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哪有闲工夫。”

曹文生语气里带上钦佩,“我记得你跑到山顶最好成绩是多少来着,十五分钟还是十六分钟……”

十二分四十四秒。

月亮漫过山顶,少年摘下头盔,白皙的脸上布着汗渍和红晕。

他说话一向不快不慢,但此时也禁不住有些激动,明亮的眼睛从计时器上移开,月光般落在封赫池的脸上,“十二分四十四秒,我们赢了!”

街角走出两个少年。

穿着白衣蓝领的校服。

他们谈论着什么,红色的脸颊带着兴奋的笑容。

‘你哪个地方有残疾?’“该死!”曹文生猛的点了刹车。

降下车窗,潮湿闷热的气息夹杂着腐臭味一起涌入干净冷冽的车内。

曹文生后悔不已,打开循环通风,越循环腌得越入味,连发动机都是这味儿,他探出头冲外面吼道,“在路上打闹什么,你们找死呀!”

封赫池被熟悉的街景,黏腻的气味弄得烦躁不已,解了扣子抬起眼睛,手里的动作慢慢停下来。

车头,零号似乎耗尽全力,狼狈又疲惫地站起来。

‘你是不是很羡慕我们这些有父母的人?’

‘福利院的大人是不是经常殴打你们,指使你们做很多事情?’

‘三楼是不是很多傻子,屎尿拉得到处都是,你都用手清理那些智障的屎尿?’

‘小赫种,你哑巴了吗?’

零号对这些话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有些讨厌尿骚味。

蒲公英不接受外界探视,不接受义工活动。

零号以前不明白,直到听见高妈妈严厉批评一名爱抱孩子的保育员,“如果你不能一直陪着他们,请不要拥抱他们。”

后来零号在书里找到答案,人类在幼年时渴望抚触,拥抱是最好的抚触,他们会对频繁给予拥抱的人类产生依恋,当对方离去时,他们会受到严重伤害。

蒲公英里的保育员和老师很少能坚持两年以上。

蒲公英里的孩子们在认识这个世界之前可能最先也最多感受到的就是离别。

零号感谢高妈妈帮他们脱敏。

他对那些刻薄的话语一点都不感到难受。

但是当听见蒋亮跟几个混混商量要不要报复封赫池时,从不畏惧的零号感受到战栗。

就像雷雨季,大多数人都觉得这种天气很好入眠时,他带着年幼的孩子们坐在床上挤成一团,彼此拉着手静静看着一道道闪电划过窗帘,又将树枝狰狞的模样映到窗帘上。

整个房间陷入诡异的安静里。

谁都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屏住呼吸看着窗户。

等待着一道道闪电的降临。

零号不会去找封赫池,一次都不会。

哪怕他们在一个班级,哪怕对方的身影总是出现在自己的视赫里。

哪怕他只需要开口求助就能短暂摆脱麻烦。

直到毕业,封赫池都未受到伤害。

零号松开提心吊胆的心,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乖顺忍耐让蒋亮放弃报复行为。

还因为宁翼……听不见。

时间已经不早,陆学河来不及感叹,先把隔壁床的赵平沙敲醒,再爬下床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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