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觑着孙姨娘神色,把接下来的话咽回喉咙里。

孙姨娘在心中无声叹气。

当初她虽是秦烈的通房,也知道秦烈早晚要娶夫人,却因为仰慕他,三夫人刚入门的时候,被她视为仇敌。可谁想到三夫人还在时,也算是她人生好时光了呢。

秦烈敬重三夫人,却也不冷落她,不知有心平衡还是偶然为之。去三夫人处两三次,必会到她这里来一次。哪像现在几个月都没照过秦烈的面?她本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专为了让秦烈知人事才拨到他房中,年纪比他大三岁,如今已二十六岁,如今日日对着铜镜,生怕自己容颜老去。

转而又想,秦烈并非沉湎美色之人。

否则也不会当初议亲时,不选那些更娇美的小姐,却选了虽然端丽却更有贤名的程家长女。

三夫人这人,哎,哪怕孙姨娘不喜欢她,却也挑不出她一点错处,也难怪秦烈越来越敬重她。

后来又是那般死法,怎能让人轻易忘怀?

若是三夫人还在,哪有春莺蹦跶的事?

现在眼看着春莺拢着主子数月,简直要只手遮天!

思及此,孙姨娘咬牙道:“今日便罢了,明日煮粥送到书房去!”

孙姨娘不知道,虽然之前春莺有过暗中拦阻,可这段时间直到公主府那场事之前,秦烈每每宿在书房,春莺也没见他几面。

只要秦烈宿于内院,春莺便在外面守夜,从不例外。

虽说秦烈晚上鲜少叫人使唤,外面又有一小塌供人休息,算不得多辛苦。

可到了冬日,秦烈院中从不烧地龙,守夜少不得受些冻。

春莺夜里被冻醒时听到房里起了些暧昧动静,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着急,可没有秦烈召唤,她连问一句也不敢,直到纠纠结结地又睡过去。

翌日在地上捡起秦烈昨日脱下的衣物,只见那上面潮湿黏滑,春莺知道是何物,不禁脸上一红,又想到秦烈宁愿自己动手亦不去找孙姨娘纾解。暗笑孙姨娘年老珠黄,自己胜算多了几分,虽面上若无其事,实则心中种种欢喜忐忑溢满胸腔,只不足与外人道也。

过了上元节,天气暖了起来,树上长出一抹新绿,令仪便想出去走走。

若在京城,这时节必有不少人约着踏青,可令仪在冀州身份尴尬,定北王府未认下这个媳妇,官员夫人不敢与她来往,是以无人邀请。

好在仇闵打听到城外有座大慈寺,据说十分灵验,令仪便决定去那里住一晚上,翌日再回。

她身边贴身的宫人无不是深宫出身,后来在京城不过跟着令仪赴过几次宴,一路坎坷到了冀州又整个冬天都被闷在公主府,从未踏青游玩过。

是以,个个都想跟着去,最后还是抓阄留下宝珠在府里,其他人欢天喜地地出了门。

一路上看树梢新芽,春水潺潺,不时有早归的燕子在天上徘徊。

令仪心情颇好,宫女们更是叽叽喳喳个没完。

玉珠边看边感叹:“其实这些小时候我都见过,不过那时候家里没得吃,只记得肚子饿的咕咕叫,根本不觉得好,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进大户人家吃好的穿好的。可现在乍一看,又觉得这田间景色不说美不胜收,让人心旷神怡。”

珍珠接道:“那是因为你服侍公主,吃穿不愁。”转而对公主笑道:“公主,我觉得咱们现在的日子才是真舒坦,亏那时候驸马生气我还害怕!”

说完惊觉不妥,转头看了一眼赵嬷嬷,伸了伸舌头。

赵嬷嬷本想训斥她两句,公主与驸马现在这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成何体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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