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不知道河对岸也来了两桌人,到那里一露面,桌上几个年轻男人眼睛便直了,之后一直往这边看。令仪心中厌烦,未留下吃饭随了份子便离开。
入赘的男人叫王虎,比周嫂小三岁,确实能干又踏实,一个人起早贪黑打理那四十亩地。
一开始周嫂跟着过去,后来看他一个人也行,便只给他送午饭,平时在家织布卖钱。
在家时候长了,她有时也会过来串门,坐着和令仪碧草一起做针线。
她从一开始绝口不提王虎,到后来提到他越来越多,这日还给王虎做了个驱蚊虫的香囊。
做好后,她挺不好意思,令仪道:“妻子送丈夫香囊,理所应当之事,没什么好害羞的。”
周嫂叹道:“你不知道,他也是个苦命人,他以前的媳妇大旱的时候没了,撇下一对儿女,逃难的时候前后也没了。我们俩说了,搭伙过日子,别的不求,只一点,那就是得真心诚意。”
说到这,她忽然觉得没意思,把香囊往床上一扔,跟自己生气,“可再真心诚意又哪比得上结发夫妻,他那爹娘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哄着逼着他把家里的东西往河那边送!再说了,我给死鬼都没做过这么好的香囊,凭什么送给他?”
令仪捡起香囊,微微笑:“那便不送。”
周嫂生着气,又把香囊拿回去了,没几天,香囊就挂在了王虎腰间。
王虎是个憨厚实在的人,他的兄弟们却不然,有两个动不动就跑过来找他,说是帮他干农活,可实际上农活没干多少,净在周嫂家吃吃喝喝,且一过来眼睛就往令仪这边的院子飘。
院墙低矮,他们过来时,令仪能不出门便不出门。
周嫂气得不行,手往腰上一叉,直接开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说这都把你们哥卖了,怎么忽然又来卖好呢,敢情打这主意呢?都给我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模样,我那妹子就是眼瞎了也看不上你们!但我也不能让你们这么恶心她!”
王虎二弟赔笑:“大嫂,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不盼着我们点好?你隔壁那小娘子又有田地,又能赚钱,我要是娶了她,不也能帮衬你们?”
“帮衬个屁!”周嫂唾沫星子喷在他们脸上,“就凭你们也配!我那妹子就是配官老爷也不差,能看上你们?还有,以后别跟我说什么一家人,上一个跟你们一家人的嫂子,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娘那心眼歪到胳膊肘了都,遇到灾年,因着你们哥不在家,只紧着你们俩大老爷们,活活饿死了你们那先前的嫂子!王虎白长了一身力气,却是个没脑子的!任由你们拿捏,我却不是软柿子!王虎现在是我们周家的人,以后再见你们过来,我就报里正,把你们赶出黄州!”
之前不是没这先例,有个河对岸的男人骚扰遗孀,被人给抓了,里正把人交给衙署,当晚人就被赶走,连行李都没拿。
黄虎弟弟们听了当然害怕,再不敢来,却仍旧不死心,竟在令仪去州府的路上几次拦人。
碧草又气又烦,“公主,要不我去找里正?”
令仪道:“被赶出黄州,他们大概真没活路了,除了路上与咱们同行外,他们也没做什么过分之举,咱们不搭理就是了。”
她放他们一条生路,不想对方几次试探后竟得寸进尺,在她出店铺的时候当街阻拦。
随着天气渐热,大家都换了薄衣衫,现下令仪虽每次出门都带着帷帽,可一身袅娜风流遮掩不住,这二人看的燥热难耐,又想着她云英未嫁,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不应也得应。
到时候良田房子银子和美人都是自己的,两人做着美梦,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