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才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是我不小心扎错了穴位, 让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话虽如此,她这口吻神态实在不像是“不小心”。

她也并不在意别人信不信, 转而看向秦烈,“端王爷,这样的人我与妹妹带出去,您总该当放心了吧?”

秦烈自始至终未看她,只是负手认真看着已经成为傻子的吉安, 许久方才转身看向十五公主,眯起的眼中,漆黑眸子沉沉,细看处,隐隐透着股癫狂……

十五公主于第二日离开村舍,走的时候眼下发青,右手颤抖,可见耗力费神之巨。

她坐上马车,秦洪自告奋勇过来充当马夫一角,手持缰绳迟迟不听里面人说话,疑心她太累睡下,悄悄撩开车帘一角,只见她坐在那里盯着手发愣,神情呆滞。

秦洪从未见她这般形容,担忧地问道:“你可还好?”

十五公主苦涩地道:“我大约是疯了。”

她一定疯了,否则怎么会应端王的要求,为令仪施针?

可她实在没办法,纵然没有她,端王也会找其他人让令仪醒来。

醒来后,令仪那性子,只会不声不响地,又将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就是因为知道十七妹妹这秉性,她干脆弄傻了吉安,——先太子血脉活着便已足够,不值得再浪费感情。

可万万没想到秦烈见到后竟生出那样疯癫的念头,——宁愿令仪变成傻子,也要留她在身边。

她也是昏了头,竟觉得这也是唯一让令仪活得长久的法子。

否则要她如何?她无法从端王手中带走令仪,便是带走,等着她们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追杀。

即便没有这些,有焕儿麟儿和吉安在,令仪心中总是割舍不下,心血必定损耗。

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令仪死?

令仪除了她,还有孩子。

可令仪,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不忍心,也不甘心。

她鲜见地流露脆弱,“你说我这样做,令仪会不会恨我?”

宫中古籍医书中的内容,对吉安时,她是故意。可对令仪,她施针时全然尽力,可结果实在难以预料,她甚至不敢留下,怕看到令仪醒来后痴傻的模样。

秦洪心中泛起无尽心疼,宽慰道:“她不会,即便成了傻子,三哥也一定会将她照顾的很好很好。”

人心总是偏的,在三哥提出要为令仪施针的时候,他甚至想,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三哥是决计不会放手,与其最后一死一伤,无法收场。

倒不如公主变成傻子,留在三哥身边,怎样不算一种得偿所愿?

十五公主稍稍松了口气,是了,端王一定会将她照顾的很好很好,这才是她下决心施针的原因。——只有保住了令仪的性命,才能说以后。

只有活着,才会有再见之日……

月落日升,日头从东往西移过了中线,缓慢下沉。

秦烈一直坐在屋内,盯着床上的令仪。

秦小山过来送了几次茶水,神色一次比一次凝重。

秦烈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就连秦洪听到他要将公主变成傻子时,脱口而出的也是,“三哥,你疯了?!”

其实他们懂什么?

傻子又如何?

倘若她那样轻易死去,他这几年又算什么?

秦洪说不管何时何地,一想到世上有那么一个人,便心生欢喜,日子也有滋有味。

他却恰恰相反,一千多个日夜,每时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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