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令仪惺忪着眼,埋怨道:“如今我又能到哪儿去?偏你还这般患得患失。”

这已经不是近来他第一次梦魇,实则自从她恢复记忆后,他便时不时梦魇。

她说的是“我又能到哪儿去”,而不是“我不走”。

为此,秦烈睡着后又梦魇了一场。

两次隔得太近,令仪再睡不着,再度唤醒他时,故意娇声娇气唤他“夫君”。

公主寻常叫他秦烈,只有生气和调侃的时候会唤他王爷或夫君。

秦烈听了这称呼,又见她一脸戏弄神色,便知她是故意,——故意提起昔日他面上恨毒了她,却又借着梦里认错人与她亲近。想起之前那个嘴硬别扭的自己,他也觉得无奈好笑,可对着她莹润调笑的双眸,他故意沉下脸,“你敢笑我?!”

低头吻上她的唇,一手按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压向自己。

她的推拒被他吞进腹中,之后种种再不由她掌控,不多时床上便只剩喘息低吟交错。

待到动静终于平息,她无力靠在他怀中,仍旧细喘着气,却忽然道:“我想去逍遥侯府,当初到底是他收留了我,对我十分礼遇,且更是我杀了他独子,总归欠他一句抱歉。”

秦烈不说话,令仪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更不愿她与宋家有任何瓜葛,却仍道:“我若不去,心中必然郁结难消,此事因我而起,总该有始有终。”

他沉默许久,只最后忽然翻身上来急切地吻她,偶尔起身沉沉看着她时,眼底不仅有浓稠化不开的情yu,更有暗蕴的恨与怒,可她知道,他对她毫无办法,这已是无奈地默许。

令仪似乎心中莫名触动,不觉湿了眼眶,他轻抚她的脸颊,“别哭,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只要你不伤心神,我怎样都可以。”

她攀住他的脖颈,将自己双唇奉上,在辗转吮吸中,眼泪滑入发际。

这一场huan爱,如同春雷暴雨,不像他近几年来习惯的温柔缠绵,反而动作比之前还深还重,到结束时,她如同脱了水的鱼,嗓子也变得沙哑。

他抱着她去净室,为她沐浴时道:“明日我与你一起去。”

令仪道:“不必,你还要上早朝,我也一早趁着热气没下时过去,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说完便回来。”

秦烈抿唇不语,令仪知道他依然不痛快,也不多话,只拿起自己几缕头发,与他的并起来,手指翻动间,将两人发尾打了个结。

秦烈一开始不懂,直到她红着脸盈盈看过来,他才终于明白。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本该欢喜的,可他心中涌起的分明是一阵阵的苦涩,让他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结发,竟不能动弹。

直到她柔声开口:“秦烈,你要信我。”

他自然要信她,若不信她,又放不开她,以后的日子如何得过?

——只这些日子,他便快将自己逼疯。

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他将她从浴桶中抱起,狠狠亲她的唇。

直到令仪推他,再闹下去朝也不必上了,他这才按捺着,又将人放回浴桶,为她洗完发,抱出来坐在榻上再为她细细擦拭,他有许多的话想同她说,这些话他一直没开口,之前是因为她不记得,后来是怕她不在乎。

他现在终于可以对她讲。

讲他初次见到她时的惊艳;讲他在归冀时担心她偏秦洪不给他台阶下时的焦灼;讲她在冀州不去寻他时他的恼怒;讲他得知她有了亏空时的窃喜;讲他每一次离开冀州后的归心似箭;讲他猜出谢三娘身份时的暴怒;讲他看着她毫不犹豫朝谢玉奔去的心痛;讲他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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