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栩转头看去,她不是没有想过,她只是还没想明白其中原因,故而她先问:“你觉得是因为谁?”
徐卿安沉静片刻,眸子幽邃净冷,他自然放在双膝上的手慢慢攥紧,平展亮丽的衣袍被捏出一层层铺展不开的褶皱。
他想说,当然是因为你!
若非是你当年所为,如今何至于是如今境地!做他的皇后不好么?皇后和太后有何甚大的区别?纵是皇后之上有皇帝掣肘,那你现在就能一手遮天了?不还是落得如此被动境地,只能一步步地后退,又为了解决这些,不惜和他这个外臣苟且,你如今既有如此觉悟那当初为何又……!
……为何又不愿意这般,依旧做出恭顺怀爱姿态?纵是和他虚与委蛇,纵是和他假意恩爱,也比现在这样好得多吧?他当初那么相信她,那么爱她,若她真就一直对他做着一副满是爱意的模样,他应该也什么都能给她吧?
而所谓的皇帝皇后也不过虚名而已吧……
深夜里,不点灯的房中只有坠入的些许月光照出一片清冷的暗白。
上官栩面对徐卿安的方向,见他久未应答,只是眼眶处隐隐有了光点闪烁。
“怎么了?”她问,“难道你也没想好么?”
徐卿安眼底酸痛,撇过头狠狠地闭了下眼,再睁开轻笑声道:“其实答案是谁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其中的意图没有想明白罢了。”
他问:“娘娘觉得这次上官大人遭受的危机,幕后之人这样对他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这原因断然不可能是因为恰好撞上了,娘娘可以想一想,江南水运的事方才发生不久,上官大人就遭了难,所以那到底是冲着上官大人去的,还是冲着娘娘来的?”
上官栩沉吟:“你的话我想过,可是江南水运事前为了防止那人的报复,我们已提前做了准备,而且就算‘祸水东引’失败,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查到我的头上,那么剩下我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共沉沦’了,然而我深知这并非是他的风格,所以我才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为什么他骤然下此毒手。”
徐卿安思忖片刻,突然道:“娘娘这次到大安国寺来住的房间不是院中的
主屋,而是住到了偏房,是因为娘娘身边那位受伤的侍女?”
上官栩看着他,微微点头轻嗯一声。
徐卿安长叹:“那真是巧了啊,又是娘娘的兄长,又是娘娘的随侍之人,一时间这么多糟糕的事都发生在了娘娘身边,娘娘可曾想过这其中有何关联?您的那位侍女又到底是何许人?”
阿筝是小皇帝登基之后才来的上官栩身边,徐卿安以前从未见过她。
而阿筝的事上官栩了解得也并不多,但若要说到关联确实是有的。
如今阿筝和阿兄的安全更为重要,上官栩便也不对以前的事做隐瞒,而且她本也觉得阿筝以前那些事没什么蹊跷的,并且本也是许多人知道的。
上官栩:“阿筝是四年前阿兄去洛州赈灾时带回来的孤女,记得当时是阿兄在勘测桥梁建址时,在河边遇上的她,那时她衣衫褴褛、瘦弱无比,还发着高烧昏迷着,也是因此我阿兄没有将她送去和难民同住,而是将她带在了身边单独照料。”
“许是因为连日高烧不退,待她醒过来她便失了以往的记忆,只知自己叫阿筝,不过许是习武多年,自身已经练就了许多反应,所以武功上没过多久就全然恢复,阿兄也是因此将她带了回来,安排在了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