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栎霎时惊震:“阿栩,妹妹!”他侧过身看她,“你要相信,阿兄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可是你和苏望一起杀了他……”她强调,“杀了我爱的人,杀了爱我的人。”

这如何不是伤害呢?

上官栎张了张口,想要努力再说些什么,然而终是垂了头,只道:“对不起……阿兄对不起你。”

他缓缓开口再道:“当年,父亲离世,我辞官守孝三年,三年期间我没有参与任何政事,亦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所以在我回朝之后,我要做的第

一件事便是了解过去三年里发生了什么。”

“他是我的岳父,又是当朝相公,因这两层关系,所以许多事情我都是从他那处了解到的,然而也因此我能够了解到的消息也受到限制,他想要我知道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什么,他可以轻松操控,所以那段时间我了解到的最多的就是先帝在那三年时间里做了哪些改革,又因此失败了多少。”

“他告诉我,先帝太过年轻,对许多事情的想法都太天真,以为万事发展都是向善的,都是可以由朝廷控制的,所以先帝才会大幅改革,然而却不知那些都是消耗国力之举,于百姓社稷并无好处,可先帝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拥有无上权利,旁人若想阻止,便唯有在其思想上进行改变。”

“他说,究其根本,不过是先帝的一生过得太顺,不知人间疾苦,亦不知人心险恶。”

“所以,你就和苏望一起谋划了那场沉船?”上官栩颤着声问。

“嗯。”上官栎应了声。

上官栩心口绞痛,脑中发闷发胀,可她仍是觉得不对,她道:“阿爹离世,我们守孝的那三年里发生了什么我亦不清楚,但是之后我与他成婚的近两年时间里我却大致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从不是冒进的人,他亦知改革会牵动多方利益不可轻易施行,纵有改革的政令颁出也定是他查了许久,确定可行之后才下的决定。怎么可能会有你说的那样,做了多少,又失败了多少?”

“况且你说的,你们的目的不过是让他知道何为人间疾苦,何为人心险恶,那你们为何杀他呢?”

“因为我被骗了。”上官栎心如死灰。

“如你所言,那三年里发生的事情不是我所知道的那样,后面近两年的时间发生的事情也不是那样,但是呈现在我面前,让我看到的却就是那人告诉我的那样。”

“我亦从没有想过要杀先帝,但是我不知他在船上安排了刺客,亦不知他和薛弘还有图谋。”

“当我察觉到他真正的意图时已经晚了,皇帝失踪,全城戒严,他带我去到了曲江边。”

上官栎的声音越来越弱,弱到需要靠近才能听得清。

上官栩终于走到他近前位置,蹲在他身前,眼眶泛红地看他。

她声音同样微弱:“去曲江边做什么?”

上官栎缓缓抬眼看她,吐声道:“看……先帝的尸首。”

轰!上官栩脑中蓦地空了一瞬,眼泪完全不受控地从眼底滑落。

上官栎因她的神色愈发痛苦,可他又不得不说道:“其实早在先帝尸首回宫的前三天他们就已经就已经找到了他,可是那时他身上、脸上,各个地方因刀剑而留下的伤口仍是明显,所以他们便为了掩盖那些伤口再让他在曲江中待了三日,等待江水彻底将尸体泡涨,将伤口真实的来源掩盖。”

上官栩张大了口,半响发不出声:“你们真的,好毒啊!”

那些悔恨、痛苦、折磨同上官栩的这一句一起在上官栎心底爆发开来,他亦提高了声量:“所以在那之后,我不让你出立政殿,亦不让你将你在船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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