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薄薄的唇,鬼使神差的,李毓道:“顾泽,不如你就从了我罢?”
顾泽捏着鎏金银盒的手微不可查一颤,他道:“公主金枝玉叶,臣不敢高攀。”
李毓不解,自己明明长得也不差,要什么有什么,若换作旁人,怕是不用她说,早就欢天喜地的打包收拾主动入她公主府。
眼前人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无论如何就是不肯答应。
这让自幼顺风顺水的公主感到无比困惑,以至于有一丝淡淡挫败在心里扩开。
“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李毓问道,“是因我不够漂亮,还是因为我不似江南一带的小娘子那般温柔可人?”
顾泽道:“公主很好,是臣一介草莽配不上公主。”
听见他以草莽自喻,李毓不悦道:“顾中丞可知世人如何称呼你的?”
顾泽犹豫片刻,道:“不知。”
“世人称赞顾中丞为——明月君。”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
长安大街小巷都唱着一首童谣:“金钗裙,逸品画,怎敌郎君一抹笑。”
世人皆称顾中丞嘉言懿行,高风亮节,素有高门风范,就如同苍穹上的一弯月,孤清明澈,不可亵玩。
照理来说,明月本应高悬于苍穹,可如今,李毓偏想要做那摘月的人。
她要的非虚无缥缈的杯中月,而是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明月君。
思及此处,李毓缓缓下榻,贴近他问:“外面已经传开了,顾中丞被本宫强取豪夺,不如今日,就叫传言成真如何?”
她捉住顾泽垂于身侧的手。
顾泽眸中一震,抬眼看向她,“公主并不知何为喜欢,望公主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时李毓突然勾住他脖子,往下一勾。
两唇相触,李毓直勾勾盯着顾泽双眼,如愿见他眼中常年堆积的冰雪融化,坍塌一地。
这一吻如蜻蜓点水,却使得湖面波涛不平。
顾泽稍稍睁大了眼,李毓手贴着他心道:“不懂情爱的人是你。”
“顾中丞,若你当真对我无感,为何心会跳的如此快?”
她怔怔盯着他,手欲从他手中勾过鎏金银盒,没勾动。
低头一看,顾泽将手攥得死紧,骨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李毓道:“顾中丞这是……”
“此物揣着危险,暂且由臣保管。等臣事了,定将此物亲手交由苍王。”
李毓不过手动了动,他却如临大敌,猛地后退一步,发丝乱了也顾不及,“臣告退——”
说罢,他逃也似地匆匆离去,身形颇显狼狈。
呆呆望着他失态的背影良久,李毓觉得,她好像找到捞月的方法了。 。
沈情同李道玄在屋子里憋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只觉得整个人闷得发慌,于是沈情想找点事情做,比如画点血符以备不时之需,然而想法刚冒出个苗头,就被李道玄一脸不赞同掐去。
她盯着死死摁住自己腕子的人道:“松手。”
李道玄阴着脸抽走她手中匕首,坚定道:“不!”
见识过这家伙倔起来的模样,知晓强硬不得,沈情便软了声音哄道:“我就看看,不做什么。”
“砰——”窗牗顷刻大开,匕首被扔出窗外,惨烈牺牲。
沈情眉心突突直跳,然而望着李道玄一脸的执拗样儿,她想说的话又缩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