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她竟然没听过邵彦君唱歌。学校的音乐课都是去专门的音乐教室上,音乐教室可以随机入座,邵彦君总是坐得离她很远,专门挑僻静小角落,唱歌也不大声。每学期期末的音乐考试除了唱歌,还可以自行选择乐器演奏,每逢这种时候,邵彦君总是上台表演三角铁。

邵彦君的声音称不上甜美,有种哑哑的烟熏感,平时听她讲话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此刻她的歌声响起,才发觉这把嗓子实属摇滚的宠儿,自带金属质感,穿透力极强。

祝婴宁对摇滚一知半解,看不懂面前疯狂摇头点头的乐手究竟在嗨什么,她不懂和弦,也不懂鼓的节拍。但她的头皮还是随着乐声激昂与鼓点喧嚣一阵一阵发麻,像有噼啪作响的电流沿着尾椎窜到了她的天灵盖上,又化成流星雨奔涌于她的血管。

鼓点震得心脏都随之鼓动,镲的声音将两只耳朵的耳膜拧成钢丝。

她一会儿觉得自己是通了电的金属片,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冒烟的插座。

等他们唱完了,她还被音乐的余韵摁在沙发上,久久起不来。

地下室里安静下来,更显得耳膜余音鼓噪。

邵彦君的那几个朋友纷纷离席喝水或者刷手机,有人留意到她,问:“这是?”

“跟屁虫。”邵彦君低头玩着手机回答。

祝婴宁:“……”

戴以泽又孜孜不倦地赶她:“听完了就赶紧走吧,你听得懂他们在干嘛吗?”

她诚实地摇了摇头,试探性说:“你告诉我我就懂了。”

“我告诉了你你也不懂。”戴以泽鄙夷道,“他们明晚有个演出,今天得抓紧时间排练,你就别来凑热闹了,省得碍手碍脚。”

“演出?是自己作词编曲吗?”

戴以泽不耐烦回答,倒是吉他手好心答道:“对呀,自己作词作曲,曲是我们合作编的,词是小君自己写的。这首歌主要是满足她的癖好,她偶像是崔健,最喜欢的歌是《从头再来》,一直想试试雷鬼摇滚,不过国内玩雷鬼的太少了。”

好吧,祝婴宁必须承认,果然对方告诉了她,她也听不懂。

由于听不懂,她只能微笑点头附和,然后问出一个和音乐毫不相干的问题:“词是邵彦君自己写的吗?那她刚刚怎么找词找了那么久?”

吉他手哈哈大笑,戴以泽冷冷地说:“因为她脑子不好,自己写的词也记不住。”

“编排谁呢?”邵彦君凶恶地一瞪眼。

戴以泽无视她的怒火,对祝婴宁说:“你看,你连别人跟你解释了都听不懂,你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祝婴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她若有所思着出去了,戴以泽松了口气。其他乐手问他“这人是你们同学吗?我看她穿着和你们一样的校服”,他如逢知音,正要大肆宣讲她的坏话,告诉大家她是如何板板正正,如何严格守旧,如何土里土气,就见祝婴宁又走了回来。

“?”

他目瞪口呆,问,“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没说我要走呀。”她理直气壮地说,还挥了挥手里的树叶,“我只是出去找了点东西。”

“……你找片树叶来做什么?”

“这个嘛……”

其实祝婴宁觉得在别人刚表演完摇滚以后,突然在他们面前吹树叶,这举动挺傻挺突兀的,按许思睿常说的话来说,还很“装”。但是为了驳斥戴以泽刚刚那番话,她觉得傻就傻点装就装点吧。

她故技重施,用捡来的树叶吹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戴以泽瞪得眼眶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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