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在卷宗上停留太久,在基本案情那里洇开墨点,她办案考虑最多的是构成要件,之后是社会危害性,还有一系列因果关系在后面排队,律师和法官的思维的确会有差异。

她有这类的想法,却再也不会和应知安交流,她已经下定决心,断绝将心门打开。

人类对重复出现的安全信号会产生依赖。

就好像喜欢这种东西,会让人上瘾。

当天晚上讨论的有一些晚了,所以一回到房间,宋墨秋一言不发就洗漱,应知安开口唤了一句“墨秋”

“晚安。”宋墨秋说完这句,就关了灯。

应知安愣了愣,起身抹黑去洗漱。

在卫生间里,只开着镜面灯,应知安一边刷牙,一边在心中问恋爱作弊器。

——你感受到了吧,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手里的棋子,你想事态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我们都不受你的控制。

——系统永远是服务用户,一切以用户体验为主要标准。

应知安列着嘴,冷笑一声,也不搭理恋爱作弊器了。

很多事情没有意义,多费口舌也没有任何意义。

马上,培训就迎来了最后一天。

最后一节课结束,所有人聚集门口进行合影留念。

“第三排中间需要补光!”摄影师在梧桐树下挥手。

宋墨秋被众星拱月一样让到了第一排,而应知安习惯性站在了角落。

清晨的阳光穿过摄影师胸前的单反相机,取景框里宋墨秋僵硬的肩线正在融化,在最后拍摄之前,宋墨秋强忍着想回头找寻应知安的冲动,就僵直着脖子,强迫自己不再去关注那个不重要的人。

等回到房间整理行李,宋墨秋本不想再和应知安说话。

可应知安却强硬拦在门口,目光真挚,声音温柔,“墨秋,给个机会说几句话。”

宋墨秋那颗强硬的心便突然软了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那么一些些颤抖,只是面上依旧看上去那么冷酷与平静,“应律师要聊什么?”

应知安很是坦诚,因此显得像是孩童一样恣意妄为,“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前期可能有一些做的不太对的地方,容易让你误会,我要为此说一声抱歉。我知道可能我们之间或许连朋友也做不了,但很感谢宋法官这些日子对我的指导和照顾。”

应知安的话还不至于那么直白,可言下之意宋墨秋听得很明白,比她整理的任何一份庭审笔录都更具说服力。

“我的出现还算你半个老师,说来也怪可笑的。”宋墨秋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说出这话,她突然想起自己大学的那个模拟法庭的活动,在模拟庭审上那个被自己推翻的证人——民事诉讼法第几条来着,当事人对有利己方的事实拒不承认的

真得没什么意思,情情爱爱,从不是条件足够就能导出的必然结果。

“是,所以很感谢你,因为有些话你本来可以不说。”应知安道歉之后,便觉得自己心理包袱少了许多,“像你说的,好的感情应该让人成长。”

宋墨秋叹了口气,“那我再教你一课,应律师应该知道雏鸟情结吧,如果真想要一份感情长久,崇拜感永远不能成为基础,别让她把你的专业崇拜错当爱情,以免你自己沉溺其中耽于爱情,却因为成长而渐行渐远。”

“我知道,这种事情我看得多了,她需要更稳定的情感支持,真想保护雏鸟,就该教她怎么对抗气流。”

应知安的信誓旦旦,让宋墨秋想起二十多岁那年淋着暴雨在综合部门度过实习期的自己。面对舆情冲突时,那些被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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