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念眼眶红得更厉害了,他没忍住问:“师姑,你说天道酬勤,为什么练了这么久的我却比不上喜乐姐姐这个初学者呢?”
甚至是他这个半吊子教的她。
唐柚的表情更冷了:“你何必跟她比呢,你师父怎么教你的。画符归根到底,是什么?”
书念被这一下唬得,把蓄势待发的眼泪也给憋住了,轻声道:“借势。”
“借势这东西,无关你说了什么、做什么。甚至连你是不是人都无关,只看对方愿不愿意借。”唐柚把这老生常谈的话又说了一遍,问他,“常喜乐就是借来了,还比你厉害,这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书念实在理解不了,他使劲眨了眨眼睛,问:“如果有人天生就和神佛有缘分,仅仅一天就能达到普通人穷极一生做到的成就,那我这种普通人一天到晚挣扎着是在为了什么呢?”
“所以我说,和你自己比。”唐柚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部,说,“你来观里时,只有这么高,连什么是符都不知道,现在却能让它为你所用。以后你还会更厉害的。”
书念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片刻后他眼疾手快地又拿了个枣泥糕塞进嘴里,准备开始练符。
常喜乐到杨瑰司休息的院子门口,就听见有人在高声大喊:“你们是谁?对我做了什么!”
仁心黑着脸退出门,常喜乐则不明所以地打算进去。她动作太快,仁心有心想拦一下,但没拉住。
她一打开门,迎面就砸来一个木碗,歪斜着砸到门框上,好险没砸着她。但里面的药汤还是溅了一些到常喜乐的鞋袜上。
常喜乐有些震惊地抬头看,杨瑰司坐在床上,被垂下的纱幔挡住,让常喜乐有些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感觉到杨瑰司的面色格外苍白。
“鬼已经驱完了,只是你这个朋友对我们的敌意似乎很大,你小心些。”仁心站在后面解释了几句情况,预备一有什么不对劲就拉常喜乐出来。
常喜乐却又往前走了一步,轻声对床上的人说:“瑰司,是我呀,常喜乐。”
“……喜乐?”杨瑰司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拉开帷幔,一字一顿地说,“你把门关上。”
常喜乐微微转过身,对仁心点了点头,随后关上了门。
等她坐到了床上,杨瑰司立刻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好一会都没有说话,常喜乐只感觉到拉着自己的这只手一直在颤抖,似乎在害怕什么。于是她把另一只手盖在杨瑰司的手背上,往下按了按,表示自己在。
等杨瑰司终于冷静下来了,她才问:“这是哪,她们对我做了什么?”
“就是我们打算去的常乐观。你在山里迷路之后被恶鬼附身了,她们为你做了驱鬼仪式。”常喜乐如实回答。
“驱鬼?”杨瑰司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不可置信地问,“凭什么?谁允许了?”她低下头,细细感受着什么。
她的额头上突然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没忍住抓住常喜乐的衣襟,问她:“那我身上的鬼魂呢,去哪了?”
常喜乐张了张嘴,不太明白杨瑰司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按理说杨瑰司是这一行的同道之人,附身于人的鬼魂被捉到后有什么结果,她应该比常喜乐更清楚。
果然杨瑰司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松开拉住常喜乐的手,低下头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算了……你别告诉我了。是谁给我做的仪式,你把她叫来。”
饶是常喜乐再不懂,也听出来杨瑰司对她自己身上鬼魂的在意程度了。甚至她可能本就知道身上鬼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