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房子里有很多空置房间,方信艾还问她们晚上要不要干脆住下:“不是我吹!感觉把我们班女生全都邀请来住都绰绰有余。”
常喜乐不太好意思地摆摆手:“那太打扰你们啦。”况且方信艾跟安平不太熟,让他留下肯定是因为常喜乐的原因。主人家客气,但客人还是需要讲分寸。
“哎,我们家不讲究这些!我爸妈心态贼年轻,特别喜欢我朋友来玩。初高中起就这样。任妹你帮我一起劝劝喜乐嘛。”方信艾对任清使了个眼色。
“我也不住。”任清淡淡地说。
“为什么呀!”方信艾哀嚎了一会儿,见说不动她们,只好作罢。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说:“你们在客厅坐会儿吧,我去看看我爸妈收拾得怎么样了。”她本来想把小可爱叫上,见它还赖在常喜乐脚边,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常喜乐摸摸小可爱的下巴,“嘬嘬嘬”几声。她在心里默默想:好吧,狗狗不愧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太可爱了。人这一生不外乎一座房子、一个人、一双猫狗、30亿存款,就此生无憾了。
安平靠在一边冷漠地看着这一人一狗互动,过了会他说:“我去趟厕所。”常喜乐像压根没听见这句话似的,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挥挥手说:“去吧去吧,能找到路不?要不我帮你问问方信艾?”
虽然嘴上是在关心,眼睛却一刻也不离那只小土狗。安平磨了磨牙齿,笑着说:“不劳尊驾。”说完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任清坐在沙发的另一角若有所思,过了会儿她也跟着安平离开的方向走出去。
安平靠在走廊另一边的墙上,显然并没有去厕所。
任清走过去问:“迷路了?”
安平没看她,抬手指了指侧方,任清一看,离他们三米处就是厕所。
“那你怎么不去?”任清接着问。
安平这才偏头看她一眼:“有事吗?”
“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任清见他开门见山,也就不寒暄了。
安平沉默了一会儿,告诉她:“不是。”
“喜乐跟我们讲的时候,说你是我们学校美术系的。”任清说,“你是骗了她?”
这件事在他和常喜乐之间一度是道坎,也是他们两个分手的直接导火索。尽管现在已经说开了,安平还是下意识揉了揉眉毛,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任清挑了挑眉毛,见安平没否认“欺骗”这个说法,对这位让常喜乐牵挂的来路不明的男人更加不信任。常喜乐对欺骗的忍耐极低,却能够和它破镜重圆,足可见面前这人心机多么深沉,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诡计。况且那天在医院的事也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那天喜乐几乎没有自主心跳和自主呼吸,说是鬼门关走了一遭也可以。但凡是关系好一点的人都要为她揪心吧?辅导员人在外地都恨不得直接打个车回来。可你在病房外却悠哉悠哉,一直找我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完全看不出你对她的记挂……”任清继续列举例子。
安平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他和常喜乐之间的故事太复杂,长度跨越十几年,原本没必要和人解释。自然在那种情形下任清作为常喜乐的朋友对他不满也很正常,换个角度说,如果她不是常喜乐的朋友,他可不会在这里听她说这么多。
但他今天心情不好,实在不愿听这些长篇的数落。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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