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身?坐起, 很是安心地放空思?绪,发了片刻的呆, 这才下?榻更衣梳洗, 踏着被灯火冲刷得明亮柔暖的青石路, 自后门去了沈府。
沈筠早命人在花厅备下?丰盛的宵食, 虽无珍馐异馔, 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皆是依着沈荔素日的喜好烹制。
灯影流转, 与水波月色相和。
夜宴之上, 一边看窗外风摇海棠,一边赏池中?鱼衔落花,实乃人生一大雅事。
沈筠举起一盏琥珀色的茶汤, 眼底倒映着流光碎影:“来, 以茶代?酒,敬阿荔重振文风之志。”
“也?敬阿兄青云直上。”
沈荔亦矜持举杯,隔席与他遥遥相敬, 浅抿一口,忽而问道,“我不在这数月, 沈府是否要有女?主人了?”
“咳……”
沈筠猝不及防一呛,半晌,接过桑枳递来的细帕拭了拭唇角,“阿荔何来此问?”
“阿兄一向清素,偏爱青白之色,然这些新换的纱幔却是截然相反的紫藤色。”
夜风轻拂而过,纱幔鼓动,仿若淡紫的雾气温柔流淌,沈荔眸中?漾开轻浅的笑意,“未来的阿嫂,必定也?是一位高贵典雅之人。”
“不过换个心情?罢了,人的喜好,未必一成不变。”
“是吗?”
若人的喜好会变,那阿兄又为何多年不娶,守身?至今呢?
沈筠移开了视线,望着池中?荡碎的月影,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先前你于家书中?提到的,那名伪装成虎威军弓兵射伤我的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阿兄不愿袒露心事,许是性格使然,又许是那名女?子的身?份特殊,无法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