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不动声色地抽出指尖,握紧马笼头,按照萧燃的引导朝前走。
马匹不安地踏了几下蹄子,不情不愿地跟着她遛起了弯。
沈荔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这匹赤晔骏马的鬃毛油黑顺滑,发尾微微鬈翘,无论色泽还是质感都像极了……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萧燃,玉白的指尖安抚地拍了拍青筋凸显的马颈,而后自鬈翘的鬃毛间穿梭而过,越看越觉得相似。
忽而有了一点驯服烈马的乐趣。
萧燃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知为何,总觉得那柔荑素手不是在抚马,而是……
嗓子没由来发紧,他低头挠了挠颈侧,仿佛那里有羽毛搔刮。
直行、转弯、勒停,继而便到了关键的上马节点。
可马镫太高,沈荔到底是文弱贵女,平日里连上个台阶都是赏心悦目的从容优雅,此刻要撩开裙子踩上马镫、再凭借手臂的力量翻身上马……的确有些力不从心。
应该给她准备个墩子的。
萧燃认真地琢磨:她比他矮上近一个头,力气又那样小,到底不是那些皮糙肉厚的军营将士。
赤晔马已是等得不耐,躁动地喷起响鼻来。
“天色已晚,要不明日再学。”他看着少女被汗水浸红的雪腮,没忍住开口。
“我再试试。”
沈荔将散落的鬓发别至耳后,轻轻喘气,“既是肩负重任而来,便不可无获而归、敷衍了之。”
说罢集中精神,再次坚定地朝马背攀去。
萧燃不知是否所有的士人都有这样一份傲气,只觉午后斜阳落在她纤柔的身姿上,竟平白有些晃眼。
他想了想,撩袍单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