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心疼我这个做兄长的, 便不该叫我担忧。”
沈筠轻轻推开前来搀扶他的桑枳, 徐徐吐息, 方道?,“洛邑重建, 欲重开学宫教化万民, 为兄也知他们缺乏经书典籍,必定要从兰京学宫借调人手。可洛邑是什么地方?北有北渊,西接乌池, 群狼环伺, 更两度沦陷于敌手,虽于三年前收复,却也和死城无异……你说我如何放心, 让你前去那?等虎狼之地?”
“洛邑经过三年休生养息,已不似从前凋敝。何况非我一人前去,而是有各门夫子、男女学生与典学数十人, 与我一同北上。”
“人数再多,也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士人。”
“其中不乏有世?家子弟,有健仆侍从随行,可当一支卫队。”
沈筠说不过她,捂着胸口平复呼吸半晌,方抬起一双复杂又无奈的眼来:“阿荔,你实话同我说,你是不是因我受伤之事与丹阳郡王起了争执,这才负气北上?”
闻言,沈荔怔了怔,随即漫出无尽的酸楚来。
她知道?阿兄在担心什么担心她与母亲一样,因婚姻不合离家而遭逢不测,届时活着的至亲血脉便要背负这锥心之痛,煎熬余生。
“不是。”
虽然她近来的确有意疏远萧燃,并认真思考着和离的可能性,但那?并非她做此决定的原因。
“我承曹公之志传道?授业,执掌礼学教席,这件事只有我能做,我便去做了,并不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