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安问昙雅。
昙雅则已经单手提灯,一手在树皮上比划着什么。
图安刚开口,昙雅就把手上的探照灯扔给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笔和尺子。
她用嘴咬开笔盖,附身到坑边,距离近到几乎把脸贴到上去。
但是她没有第一时间有所动作,而是不满地瞥了图安一眼,含混道:
“窝窖泥记者邓!”
我叫你举着灯!
图安按住在灯框里摇晃的小灯,将灯光对准了昙雅和那块树皮。
昙雅的动作很快,她讯速地在树皮上画了几笔,然后用尺子确认,在树皮上画出一个方形。
接着,笔尖猛然插入树皮中,硬生生将树皮翘起了一个角,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飞快地用尺子切入树皮的缺口,沿着原来画的那个方形切割。
嘶咔两声,利落地切割完成。
此时灯光摇晃。
昙雅抬头看向图安。
图安安静地看着她,他举着灯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一点晃动。
他头顶上的探照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可能是因为设备没有充电的缘故。
冗长的隧道里,两侧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只有图安手上那一盏探照灯在发光。
光源又是一晃。
但图安依旧是没有动的。
“它生气了。”
图安轻声说。
昙雅抓着那一块树皮跳起来,一把捡起铲子,然后轻松一跃,跳过图安头顶:“快跑!”
图安慢她一步、其实也不算慢,但是无奈昙雅跑得实在太快,显得她身后的图安动作有些迟缓笨拙。
图安抓着探照灯跟上去。
整个地道都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土渣簌簌落下,扑了人满头满脸,只能闭着眼埋头往前冲,好在这个通道也没有岔口,心无旁骛地一路向前,反倒节省时间。
跌跌撞撞一路向前,眼前终于有了些别的光亮。
洞口近在咫尺。
昙雅伸手就想要爬上去,却被人拽住了腰带,一把拉了回来。
“你……”
昙雅有些生气,还没说什么,就又被图安推了一下,她身子一歪,向前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她突然愣住了。
如果这里就是洞口的话,为什么前面还有路?
进来的时候,这个位置应该是一面斜坡才对啊,她应该撞上倾斜的坡道,而不是还向前走了几步。
为什么,自己的前方还会有这么一条蔓延向前方的路呢?
如果前面还有路的话,说明还没有到洞口,那么自己斜上方头顶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圆的,发光的,吸引人靠近的……
一只手猛然搭在昙雅肩膀上。
昙雅一个哆嗦,身后传来图安的低语:“它在看我们。”
图安扔了探照灯到身后。
头顶的那朦胧的光线的方向一下子变了,调整角度,追随那盏探照灯而去,最后倾斜到一个夸张的,几乎光线与隧道上壁平行的角度。
这绝对不是自然的光线。
探照灯随着倾斜的地面滚落到一处凹陷,咕噜噜打了个滚,然后将自己的灯光面向了后方。
那正是图安和昙雅一开始挖掘树根的所在。
探照灯的射程有限,只能照亮一截隧道,光线在弯折处被折射,映出另一侧的土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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