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崎岖,凸起处的影子就像是一截从阴影中伸出来的手。

看上去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尝试从隧道深处爬出来似的。

很快,这个探照灯不知道是摔坏了还是没电了,闪烁几下之后,彻底没了光亮。

隧道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个发光的洞口也消失了。

原来“它”并不会发光,它只是在反射探照灯的光亮,然后折射探照灯的光线,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在发亮。

什么东西是圆的、会转动的、不能发光却能折射光线——还能寻找目标的?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感官似乎也被这浓稠的黑暗所吞噬。

但是莫名地,昙雅感觉到了一道阴恻恻的视线,如芒在背。

图安说得对,它在看他们。

昙雅镇定下来,反手拽住图安的手腕,快速地往前走。

那是一只只能“看”的眼睛。

在黑暗中,没有光,眼睛不能发亮,他们看不到那只眼睛,相应地,那只眼睛也看不到他们。

当眼睛看见某物的时候,那么也意味着,眼睛也被某物所看见。

图安莫名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挺过、又是听谁所说。

而手腕上,和昙雅挨着的那块皮肤已经完全被汗水覆盖。

昙雅很紧张。

为什么?

因为那只眼睛?

因为他们挖到的东西?

图安不太明白,但是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心脏正在猛烈而兴奋地跳动。

因为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鸣叫」。

在那种「鸣叫」里,他苦苦追寻的「李途安」出现了。

虽然只是声音,但是他百分百确定,那就是「李途安」

「他」说,不要光,直往前走。

于是图安扔掉了探照灯,发现了那”洞口“其实是一只眼。

于是图安仍由昙雅拉着自己疯了一样地向前狂奔。

隧道仍然在剧烈地摇晃,大块的土石落下,砸在肩膀上发出沉重的闷响,两个人谁也没有叫痛,只是闷头向前。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剧烈跳动,不断地收缩心房心室泵出血液,支撑着强度一次胜过一次的血液循环。

流淌过口鼻通道的空气也变得凌厉起来,带着湿软的土腥气不管不顾地灌入喉腔——

奇怪,这个通道就在垃圾山之下,却没有垃圾的味道。

按理来说,堆积成山的垃圾没有及时清理,是一定会有液体渗出没入土壤之中的。

但是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

食物腐败的气味、金属锈蚀的味道、蛋白质燃烧的味道或者只是酒精挥发的残臭——什么都没有。

图安记忆中的那些垃圾的味道,他一个都没有闻到。

只有土壤和植物根系的味道,不难闻,带着一些木质的清香,淡淡地萦绕在鼻尖,随着跑动时凌厉的风一起灌入肺里,再焦灼地吐出口鼻。

不对,这不是正常的土壤味道。

什么土壤中不会有腐败的味道呢?腐朽的根系、长眠的昆虫、肥化的植物……这些东西都会腐败分解,然后化为养分,让土壤更加肥沃。

正常的土壤的味道就应该是这样微妙而复杂的、

而为什么他现在只能闻到一股让人心情愉悦的“印象中的土壤”的味道呢?简直就好像是被人催眠,于是大脑简单地模拟出了一种味道让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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